陆鸣蝉笑了一声,对南彪道“我还是比大哥仁慈。”
南彪看的自己小腿也隐隐作痛,并没有认为陆鸣蝉比陆卿云仁慈。
陆卿云的杀伐,至少是能捕捉到的,而陆鸣蝉,就像是一个漫无目的的幼童,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天真的残忍。
文花枝惨叫过后,立刻想要上前去护住庄景,却被死死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陆鸣蝉再次蹲下身去,拍了拍庄景的脸“庄大人,咱们现在就去结案怎么样?免得我改变主意,你另一条腿也保不住。”
庄景被断骨的剧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呼吸急促,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肯屈服,从满脸的冷汗和眼泪中挤出一个冷笑“做梦!”
陆鸣蝉眉头一皱,起身招来了尤铜,并且暗暗朝压着文花枝的人递了个眼色。
“有骨气,不过你身上还有这么多骨头,我就一根根砸断,看你这骨气到底是藏在哪一根骨头里,你死了,我正好去找冯番去。”
尤铜依旧是高举着刀,看不到丝毫犹豫,这时,文花枝奋力挣扎开束缚,扑在庄景身上,撕心裂肺叫喊起来。
“林世子!我们错了,不就是结案吗,我们现在就去!你放过岩玉,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不会了!
岩玉你说句话!你说你是一时糊涂,受了别人的蛊惑林世子,看在承恩伯府和文定侯府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们不追究!”
庄景咬牙切齿“我偏要追究!”
陆鸣蝉仰头望了望夜空,忽然觉得自己还小,不太能理解庄景打肿脸充胖子是为了什么。
并且觉得这夫妻两个都很幼稚,未曾经历过风雨。
他既然敢将人劫出来,必然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甚至可以说是动了杀心,此时他都愿意收起杀心了,庄景竟然还想追究他。
庄景这么不识趣,他这一幕大戏也只能落幕。
皱起眉头,他吩咐尤铜“都杀了。”
文花枝比庄景要识趣的多,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对危险的直觉,她往前爬了半步“不不不,我们现在就去步军司!林世子岩玉!你说话啊!”
庄景看着尤铜刀上的寒光,急促的喘息了两声,随后颓然的闭起了眼睛。
他输了。
输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他甚至不知道陆鸣蝉是怎么发现解时雨在步军司静室中的。
所有码头上的船行东家全都分散在刑部、大理寺、京府衙门,只有解时雨一人在侍卫亲军,他想这些人就算要查,也得一个个的排查,等他们查到,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没想到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结案。”
陆鸣蝉很满意的一点头“要保密,不然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只断一条腿了,走。”
南彪拖着庄景上了马车,不管他的腿断不断,胡乱将他一塞,又将文花枝也一塞,来的时候什么样,回去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陆鸣蝉坐在尤铜身边,让尤铜换一条路。
换的路崎岖泥泞,能将马车里的人全都颠成一颗炒豆,没有伤的人尚且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更何况是断了骨头的庄景。
他痛呼出声,再也没了风度翩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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