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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情何以堪(上)(1 / 2)

沿着湄公河一路向西,飞飞忽然指着岸上说:“阿牛哥,小阿坎,你们快看,那边好多大笨象啊。”张无忌举目望去,果然见右岸之上有一片辽阔的森林,几百头大笨象从森林里被人驱赶出来,象的身上都驼着两条或三条巨木,正在往岸边的一条货船上装货。

阿坎说:“那是象奴,用来运输在森林里砍下的树的。人们用大象把木头拉到河边装船,然后再用船运到世界各地去卖的。”张无忌和飞飞这才明白,但看那浩浩荡荡的大笨象队伍,也颇感壮观。

飞飞说:“上一次杰克张来接我们到庄园之前,不就是骑着大象来的吗?”阿坎说:“是呀,我们老爷是缅甸的大人物啦,他的木材生意,也是卖到全世界去的,岸上那几百头的大笨象,说不定就是我们老爷请来的。”

张无忌不由得想起曾光荣和小湖南带来的五大皮箱美钞,心想杰克张的能量也真的不是一般的。至于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领袖,估计就更厉害了。

傍晚时游船来到一个小镇边,阿坎提议到镇上去住一晚,因为船上也的确没办法睡觉,反正明天再另外租一条就行了。于是三人上岸,一边参观异国风情,一边寻找旅馆住宿。住店时飞飞要和张无忌一间房,阿坎另睡一间,阿坎倒也不出奇,因为他不知内情,还一直以为两人本来就是一对小夫妻呢。

对于飞飞的依恋,张无忌也越来越觉得有压力,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持好分寸,飞飞是他兄弟的女儿,是他的侄女。回房后张无忌就令飞飞打坐练气,自己也过了另一张床去打坐调息。

坐到半夜,忽然飞飞就觉得浑身燥热不安,心里迷糊躁动。张无忌马上警醒,过去一把扶她。只见飞飞眼中秋波流转,双手缠在张无忌颈后,作势欲吻。张无忌心知她的气功经过百日筑基,已经颇具一定火候了,这个时候必需打通任督二脉,方能心火交于肾水。否则热力上下不能通达,必然情欲高涨,心猿意马的。

于是马上运功于掌心,抵在飞飞的脐下关元穴处,一股热流从她关元穴中透入,过尾闾,上命门,再冲上颈后大椎穴,然后直达百会,又沿着面部任脉路线而走,下咽喉,到檀中,过神厥,最后归返关元穴。

如此气血在任督二脉走了一圈,飞飞这才稍微平伏。突然飞飞妙目含泪,凄凄然道:“阿牛哥,我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

张无忌掌上用功不懈,轻轻道:“飞飞听话,不要胡思乱想,你是练功走了一点点的岔道,所以才会心烦不宁的,你现在的想法不是你真正的想法来的,我用气功帮你疏通好任督二脉,你就慢慢可以心平气和的了。”

飞飞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知道我自己心底的想法,我就是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妻子,我要和爸爸说,我一生一世只要阿牛哥你,我叫爸爸在这里买下那山坡,我们永远就在山坡上生活。”

这时,张无忌的功力已经贯通飞飞的任督二脉,走了十多圈,飞飞体内的情欲已经被压下去了,化作一丝丝的阳气,均匀地通畅着其他各经脉去。飞飞在迷糊中便又睡去。张无忌重重叹出一口气,放下了心头大石。

次日醒来,飞飞还是满面红晕,她知道自己昨晚已经对张无忌吐露了心声,但一点也不后悔,她是真心想要这样的。张无忌只诈作不知,继续督促飞飞勤练太极。

阿坎在外买了早餐送来,推门入房看见飞飞正在练功,不由得拍手称善:“飞飞姐你打得太好看了,这是什么功夫呢?”飞飞笑道:“是阿牛哥教我的,你想学,求阿牛哥去。”

其实飞飞习练太极拳之后,又在名师指导下学习气功,已经是小有成就那种了,估计真要干架,阿坎就打不过她了。阿坎只是呆呆的看得入迷,并未真正想学功夫。

吃完早饭以后,三人就随机在小镇上闲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飞飞以前在中国一直被疾病困扰,从没开开心心的去逛过街,一年到晚就是寻医问药,精神萎靡。现在身子大好,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香的。这个小饰品也喜欢,那个小玩意也喜欢,逛了半天,已经买了一大堆东西,阿坎在后面拿着一包包的东西,大汗淋漓的屁颠屁颠。

吃午饭的时候,张无忌看见饭馆外面有一个妇人,衣衫残破坐在地上,旁边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两人身前写着一张广告,像是讨吃的。飞飞怜之,吩咐阿坎过去施舍点钱给她吃饭。阿坎吝啬,掏出几角钱,扔给那妇人,其实只够买个馒头。

但张无忌和飞飞并不知道有多少钱。飞飞问道:“那大婶写的什么字?”阿坎说:“她说她老公生了重病,没有钱治,要把这个儿子卖了,换点医药费。”在九十年代,缅甸的社会经济十分贫穷落后,老百姓卖儿卖女时有发生,正府也管不了这么多。

飞飞说:“阿牛哥你的医术那么好,不如去帮她老公治治病吧,治好了她就不用卖儿子了。”张无忌也正有此意,刚要结账出去帮助,忽然看见两男一女已来到那妇人面前,正在用缅语说些什么话,一时便踌躇不前。

飞飞让阿坎上去听听是怎么回事,阿坎出去听了一回,就回来说:“那几个人也想要帮助她,让她带着回去看一看她老公。”说完就见那妇人带同儿子,和那两男一女往东而去了。飞飞说:“还是好心人多呀,不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她老公治病。阿牛哥,要不我们也跟去看看,如果他们治不了,就你来治。”

张无忌点头应承,三人便跟了过去。走了几里路,来到一处平民窑聚居的地方,只见那小孩欢快地冲向一个正坐在门口抽烟的男子,口中叫着爸爸爸爸,那男子抬起头看,只见他蓬头乱发,目光无神,一口烂牙,身上衣衫破烂,污糟邋遢。

看见小男孩,那男人发了一会愣,忽然一巴掌打在小孩脸上,小孩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一边哭还一边抱着男人的腿。乞讨那女人接着就呼天唤地的上前拉小男孩,那男人还不罢休,要打妇人。

和她母子一起来的其中一个男人忽然出手,把那男人制住,口中骂声不断。另外的女子上前,把那邋遢男人打了一巴掌,一边给那妇人一块金条,一边大声呵斥男人。最后骂得那男人低头服从,这才罢休。

张无忌和飞飞不懂缅甸话,站得几米之外,其时已经吸引了许多人在围观,所以张无忌几个也并不突出。

这时阿坎边看边翻译说:“那男的说小孩卖不出去,就打小孩,他老婆护着儿子,就连老婆都要打了。那给金子的婆娘说要男人跟她去打仗,就把金条给他老婆小孩过日子。还说打仗可以赚钱,可以吸白面,那男的就愿意跟她去打仗了。”

正说着,那给金条的女人就眼光射向张无忌三人处,好像听懂了中国话的样子。又过了一阵,那邋遢男就收拾行李,跟着那两男一女前去了,卖小孩的妇人一直送到大街上,才合十敬礼,目送丈夫离开。

看了这人间惨剧,张无忌和飞飞都把旅游兴致压下了,没心情再去玩了,决定回去。

回到湄公河边,三人租了一条船,就往回走了。船上飞飞问:“阿坎,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不合理呢?”“有什么不合理?”“那邋遢男人看起来病入膏肓的模样,连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的,能打仗吗?”“我哪里知道,可能人家需要敢死队呢,除了这种人,谁还敢做敢死队呢?”

不一会,只听见两岸传来许多惊呼声,岸边很多人在引颈观望。只见上游有一具浮尸,正在顺流飘下,虽远远望去,仍可看出就是刚刚那个邋遢男人。浮尸逐渐飘近,张无忌已看清其咽喉上有明显的致命伤,乃是心中大怒,令船家加大马力追赶。

追了约莫半小时,终于看见前面船上的两男一女,正是把邋遢男人带走那些人。张无忌气沉丹田,朗声便叫:“前面的朋友,请等一会。”那三人回头来看,但也没放慢速度。

张无忌更令船家追赶,眼看相距不过三丈,张无忌双足一点,已飞身而起,飘飘然就落到前方的船舱。对方三人见了张无忌这一手轻功,也不禁一惊,收起高傲的姿态。

两个男的合十行佛礼,口中说着缅语,但张无忌听不懂,女的那个见此,才用中国话问:“你是中国人吗?”同一船上,张无忌此时才得空仔细看那女人,只见她身材挺拔,皮肤阳刚,虽不算绝色但也端正,年纪大约三十。

于是答道:“没错,我是中国人。”那女人道:“我早知道你们跟踪我半天了,在镇上你们就一直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张无忌道:“我们只是可怜那苦命的母子,不想看到母子分离的惨剧,不料你们竟然假装做善事,实际行凶案。”

女人呵呵一笑道:“你眼中的善与恶,到底是怎样来区分,我倒想听听。”张无忌道:“你怜那母子家贫,施以金银,是为善。但你骗人丈夫落单而杀害,是为恶。”

女人盯着张无忌看了许久,似被他的正气凛然所折服,于是放低语气道:“那你知道这个丈夫,是个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吗?”张无忌直言不知。

女人接着说:“她丈夫就是一个吸毒鬼,吸得家里一贫如洗,还要逼着老婆去卖儿子。我施以金条,就是解她眼前之急,骗她的吸毒鬼老公出来杀了,就是解除她母子下半生的祸患。”

张无忌回想前事,种种细节似乎也颇合情理,但他对于吸毒暂时还不能理解。便道:“即使那男人有不治之症,你也不能随便剥夺人家的生命吧?”

女人本已放低的语气突然变高,头一昂说:“我生平专杀吸毒鬼,你能耐得我何?”眼看着双方厮杀一触即发,船夫也为救自保,连忙把船开近岸边,哀求两家上岸解决,不要砸我饭碗云云。后面飞飞和阿坎坐的船也紧随而至,请他们上岸决斗。

两家六人站在岸边,一度气氛紧张。阿坎比较怕事,说:“阿牛哥,不如我们报警算了,事不关己,无谓多惹是非。”

那女人看了地形,属于公众地方,一旦闹起事来,引来了警察也难以脱身,便说:“看你飞身过船那本领,也必不是无名鼠辈,这样吧,我叫赵颖,在卡瓦山区的索云寨,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另约地点,再决高下亦可。”

张无忌听得赵颖二字,突然想起那天宴席杰克张说的游击队滋扰的事,莫非就是眼前这个人。于是道:“我叫曾阿牛,是在中国过来旅游的,听说卡瓦山区有个游击队,头领是个女英雄,莫非就是你么?”

赵颖一愣,心想这个中国游客倒是信息灵通,连我的游击队都知道,于是也不隐瞒道:“没错,就是我。”

张无忌心下一思量,自己和飞飞在缅甸也叨唠杰克张许久,今有机缘应该为他做点贡献,便说:“那么我想约你一个月后,上山亲自拜访你,这样可好?”赵颖道:“没问题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就这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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