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皇帝负手侧目看向王内侍,见他摇了摇头答道:“回陛下,魏王未曾开口!”
皇帝半晌不语,抬手便吩咐王内侍道:“将他给朕带来,朕要亲自问问。”
“老奴领旨!”王内侍应声退下,不过刻钟,魏王便姗姗而来,方入殿便俯身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这没有外人,面上的事情就不要做给我看了!”皇帝厌烦地摆了摆手,实在不明白他都落得如此境地,竟也不肯示弱?
见萧策垂眸不语,那神色像极了他母亲,心下偶感不忍,沉吟了半日方问道:“七年前纵火一案是你所为?”
“是!臣有罪,当罚!”萧策面若平湖,淡淡答道。
“也是你勾结外敌,置我南诏于险境?”皇帝闻言心下陡然不悦,隧而继续逼问道。
“纵火一案,臣有罪当罚,可旁的事情,臣未做过,臣,不能认!”萧策一字一句顿顿道,似是要把心中的不甘、屈辱纷纷说尽。
皇帝气急败坏道:“朕要你说实话,是为了你好。若此事果真是你所为,朕,即便是有心也无力保你。”
萧策抬眼愣了愣,方正色道:“若臣果真如陛下所言,行如此大逆不道事,即便是杀头的罪名,臣,也甘愿。”
皇帝见他执拗,不免摇了摇头,方叹声询问道:“那你为何执意要做那样的事?”
“怕是陛下忘了,可微臣不敢,当年霍家之事仍旧历历在目,时时入微臣梦魇,微臣便是常伴古拂,亦不能避。”萧策脱口而出,似是字字斟酌习了数百回。
皇帝闻言,心下陡然不悦,侧目瞧看了萧策,方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你胆敢再提及此事,朕,绝不轻饶!”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斯人已逝,莫要在行无谓之举!”
“陛下当真,全然忘却了么?”萧策一字一字哽咽道,宛如千万根刺如鲠在喉,亦如见她时,百般隐忍却又不能谈及情爱,萧策见皇帝不动声色,便揪着皇帝衣摆,继续道:“陛下当真忘了,只要霍家亡她就能活的承诺了么?”
皇帝见他难得的示弱却是因为区区一女子,心下更是不悦,反倒是燃出一股欲望之火,如若摧毁他心爱之物,他又将如何……
皇帝冷眼旁观,垂眸望他半日,方不留情面地抽出衣摆,冷冷道:“你如今,可没有同朕谈条件的筹码!”隧而补充道:“朕乃天选之子,朕要她活,她便可苟且偷生,朕要她死,她便无路可寻!”
言罢,皇帝甩袖,坐在了案桌旁。
萧策陡然敛面,自顾自地起身拂了拂衣襟,面若平湖地探向皇帝,缓缓开口:“陛下以为,微臣困于京都数年,就只干了点火这样不着调的事情?”
皇帝手中玉盏迟迟未送进嘴边,狐疑地望向眼前的萧策,甚是不解,只见萧策自怀中取出一份信 笺,交由王内侍呈给殿下,只见他面上由狐疑神色不过片刻消之殆尽,迎面而来的便是大惊失色,忐忑道:“你是何时才知道这么些东西的?”
萧策拢了拢衣袖,方直立于皇帝跟前,面不改色道:“不错,正是翎骑,想来陛下于我更是清楚明白的很呢!”
“你究竟要做些什么?”皇帝怒道。
“微臣要做什么,皇帝自是应该明白的,臣以这份大礼换她安然!”萧策胸有成竹,俯身行礼道。隧而又觉不妥,继续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微臣所做之事,微臣愿一力承担!但请陛下言出必行!”
萧策所犯,罪不至死,姑且也是撤其爵位,多加几道板子的事情,伤不得根基。只是现下这私通外敌之事仍未查的明白,罪名依是魏王萧策担着,想来这宗人府,魏王怕是要住上些日子了。
萧策也不知是如何安然退出殿外,只觉心下疲累至极,幼时他所做皆为博得父亲喜爱,盼他留心留意,望成他左膀右臂,替其分忧,却因此,负了心上人,再后来心上人再也难求,他要的便是她一世安然无忧。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爱,从来不是如此,他之所求不过一个心安罢了……
潇香阁
“你出来吧!”宋伊人望了望这清冷月色,仰面饮了口酒,淡淡开口道。
庞斌自墙头一跃而下,皱着眉头径直走向宋伊人,本想夺了她的酒,想了又想还是作罢,他又何德何能为她解忧?又恐她伤身,便一言不发侯她左右……
宋伊人见他这般榆木,仰面晕乎乎地笑道:“我平日也不见你如此,现下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