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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轻烟在渐尽的余晖中悄然弥散,清冷的空气中只留下醇香的烟草气息。
叶则盯着细长的烟灰柱,一言不发,他的脸孔藏在阴影与白雾交织的帷幕之后,看不清表情。室内极为安静,静得几乎能听见烟草被慢慢燃烧殆尽的声音。
忽然,个人光脑“嘀——”地响了一下,叶则立刻将指间夹着的残烟摁灭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讯息出现在了眼前——
雅礼·瓦兰达:捕获成功。
叶则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低垂的眉眼间尽是疲惫倦怠。
他回道:我要见他。
再不见萧远一面的话,他恐怕就要撑不下去了。
未等雅礼回复,一个视讯请求就弹了出来——
【叮!您的联系人邵睿上将请求光屏接入,请问是否接受?】
叶则怔了怔,立刻说:“接受。”
光屏中出现了一个身着军装的中年男人,面白微须,保养极好,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年过半百。
他笑呵呵道:“阿则,很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
叶则打开了室内的灯,明亮柔和的灯光自天花板倾泻而下,他脸上的倦容一览无余。
“还不错,”他弯唇露出一个笑,勉强打起精神道:“刚从穿梭舱出来,您别见怪。”
邵睿眼含担忧,“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还是要早点回家休息。”
叶则点了点头,玩笑道:“我已经成年了,您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邵睿也笑了起来,语气和蔼道:“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对了,三天后是澜澜的生日宴会,你有空吗?”
邵云澜是邵睿的小女儿,比叶则小了九岁,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
叶则毫不犹豫:“当然有了。”
邵睿:“好!等你来了我们再好好聊聊。这几天好好休息,可别顶着一张那么难看的脸来参加宴会。”
叶则哭笑不得:“没有那么惨吧?”
邵睿佯怒道:“你不信的话自己照照镜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人看了怪提心吊胆的。”
叶则神态自若:“这不是刚完成任务嘛,缓一缓就好了。”
邵睿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总不能当一辈子游戏测试员吧?就算碍于你父亲的遗愿无法参军,也能走别的出路。他要是见到你这样……”
叶则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我知道您是恨铁不成钢,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在您看来我是自甘堕落,但人活一世不就图个开心嘛!”
邵睿显然并不赞同,但也没有打算多说什么。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切断了视讯。
叶则背靠着沙发,轻轻舒了口气,仔细想想,上一次跟邵睿交谈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这段时日他一直忙于手头的游戏任务,短短两个月于他而言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久违地再次见到这位长辈,竟然觉得陌生得可怕!
未等他多想,他的个人光脑便收到了来自雅礼的简讯:明晚八点见。
叶则精神不由一振,想到再过一天就能见到萧远,他低落的心情立刻雀跃了起来。虽然等待的分分秒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但他耐性极好。正好也能利用这段时间去为邵云澜挑选一份生日礼物,毕竟空手登门赴宴,怎么看都于理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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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叶则驾驶光驱飞行车前往首都最为繁华的购物大道。停放好车子之后,他一边开门下车,一边对光脑另一头的人说:“我已经在停车场了,马上就到。”
“好,我们也很久没见了。等你来了,泡茶给你喝。”
叶则轻笑着“嗯”了一声,切断通讯,迈着长腿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间画廊。
这间画廊的名字叫“星空”,老板晏江渔是他相交多年的朋友。当初两人同为帝星第一军校精神力修复系的同学,恰好分在一个宿舍,又难得志趣相投,原本普通的同学情谊经过时间的沉淀洗练,便成了至交好友。
画廊的地面铺着钢化玻璃,底下的屏幕播放着星空的实时动态,加之周遭环境幽暗昏惑,倒真让人生出了几分·身置浩瀚宇宙的感觉。
晏江渔年纪不大,名声却不小,帝星媒体都称他是年青一代画家里的领军人物,还赞美他的画作充斥着犹如行星爆炸一样强烈的震撼力!盛名在外,他本人又生得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于是屁股后面难免就会有一堆迷妹迷弟们追捧——邵云澜就是其中一个。
既然要送生日礼物,最好是能够投其所好。
画廊里面静悄悄的,沿途只有几个负责警戒、打扫的机器人,一点儿人气都没有。晏江渔的画作千金难求,卖画的时候龟毛得不行,还讲究眼缘,是以不少收藏家都以能够收藏他的画作为荣。
叶则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这里光线稍佳,愈往里走光线便愈是明亮。绕过高大的盆栽后,一组雕刻精美的桌椅出现在了眼前。暖融融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洒进来,袅袅茶香氤氲,在空气中蒸腾出一片薄薄的轻红水雾。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晏江渔头也不抬道:“坐。”
叶则没跟他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微笑着问:“这是什么茶?看起来跟血似的。”
不等对方回答,他视线一转,注意到了晏江渔露在外面的肤色,不由笑了起来,“呦,你这是刚从哪个外星球回来的?都快晒成黑炭了。”
晏江渔给他斟了一杯茶,懒洋洋地笑:“黑点不好吗?以前你不是还说我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现在跟以前比起来是不是硬汉了很多?”
叶则轻轻嗅着茶香,淡淡说:“硬不硬汉又不是看脸,你顶多就是个壮汉。”
晏江渔白他一眼,“喝你的茶!一天不怼我就不舒坦是不是?我跟你说,这茶叶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采回来的!”
叶则笑道:“什么叫一天不怼你就不舒坦?我这段时间过得可舒坦了。”
“舒坦?”晏江渔上下打量他一阵,对于这种说辞嗤之以鼻,“别人看不出来,我还不了解你吗?看你这副忧郁王子的样子,要是哪天突然想不开了,我都不觉得奇怪。”
叶则哭笑不得,“有那么夸张吗?我可没有玻璃心成这样。欸,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