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已经放到了嘴边,鼻尖全是糕点的香味,勾得她肚子中的馋虫蠢蠢欲动。
沈梨睁眼:“说吧,你想做什么。”
“听说你没用早膳。”沈阑蹲在她的跟前,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若是她的身后有条尾巴,铁定摇得特别欢实。
沈梨瞅着他,沈阑见着沈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时,瞬间笑得更加欢快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恨不得将全天下的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来。
她稍一低头,一口便咬了一半去。
糕点松软,微甜,却也不腻,十分清爽。
嚼着嚼着,她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等着咽下,沈阑便又将剩余的半块递了上前,同时他的手中还端着一盏茶。
沈梨叹气,伸手捏住了沈阑的下颌:“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体贴了,我现在呀,都开始嫉妒了。”
“姐姐嫉妒什么?”沈阑笑得眼睛都要成一轮弯月。
“自然是你日后的娘子。”沈梨顺势坐起了身,将头抵在了车壁上,望向沈阑的时候,目光竟然有几分飘忽,也不知是透过他想起了谁。
沈阑心中自是门清的。
除了那个远在长安的混蛋,还有谁能让他姐姐这般牵肠挂肚的。
他将茶盏收起来,故意同她坐得远了些,兀自生着闷气。
沈梨心思敏锐,几乎是在沈阑磨蹭着坐过去的瞬间,就知道自个又戳中了他的痛处,她向来是山不来我,我就去山的性子,当即便将身子一挪,坐了过去。
“好了,那些不值得一提的事,你就别想了。”沈梨勾住了沈阑的衣角,“不是说出来踏青吗?那就高兴些呀。”
沈阑转头,眉眼冷淡:“真的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吗?”
“自然。”沈梨叹气,将手伸过去握住了他紧紧攥成一团的手,“我与你同时而生,这些年一路相伴,又岂是旁人可比的。”
“阿阑,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你。”
沈阑被她说得鼻尖一酸,可还是忍不住比较:“那姬临渊了?他可以被替代吗?”
“阿瑾与旁人又不同,每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沈梨拍了拍他的手,“你只需要知道,我会一辈子都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便够了。”
“姐姐。”沈阑呢喃着,就像做错了事般,抽噎着将头耷拉了下来,“你喜欢谁都好,就是不要离开金陵好不好?”
“我不是讨厌姬临渊,只是一想着,你若与他在一起,便会随他去长安,我便克制不住的想要找他麻烦。”沈阑轻声道,“长安与金陵相隔那么远,你若是受了欺负,就连个帮你的人都没有。”
“你自幼被我们兄弟娇惯着长大,作甚要去长安那么远的地受委屈。”
沈梨笑了笑,摸着他的头,却始终没有开口应承沈阑的话一句。
长安。
杏花在枝头盛放,傅燕然今儿也换了一身清雅的衣袍,衣摆绣着白鹤的样式,瞧上去倒是多了那么一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只是如今,他的腿脚还不算太好。
姬以墨瞧着傅燕然坐在轮椅上被人给推了进来,挥挥手让宫人给他腾出了一个位置后,才说道:“你这腿脚怎么还没好?”
“那小丫头下手也忒狠了些。”傅燕然叹气,神色郁郁寡欢的。
姬以墨递过来一盏酒,傅燕然也就顺势接过,抵在了唇角边上,“不过,好在我都习惯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么一遭,在多养些时日就好,无妨的。”
其实傅燕然这腿脚是被谁伤的,他一直都不曾说过,全靠他自个瞎猜,不过就算是瞎猜,姬以墨自然也是有个范围的,除非沈家的那位姑娘,大秦还有哪位姑娘能和他有这般深仇大恨。
只是……如今姬以墨倒是又有些不确定,毕竟瞧着沈梨那样,也不像是会主动出手的人,相反她倒是一直都挺被动的。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下手?”
一盏薄酒下肚,傅燕然舒服的喟叹一声:“我前儿日子派人刺杀过她,只不过没有成功,反倒是被她揪了出来,所以就和我秋后算账了。”
他也承认的大方。
姬以墨摩挲着下颌:“沈梨那个小丫头可不像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怎么会在能取你性命的时候,只暂时的折了你的一双腿呀?”
傅燕然笑:“若是她想要我的命,那沈家和傅家之间百年恩怨,少不得又要加深,如今沈家腹背受敌,我想沈梨也不希望沈家再多一个敌人的。”
“孤瞧着倒是觉得他们君臣和睦的。”姬以墨又道,刚说完便感觉到自己的眼上被覆上了一层阴影,凉风飕飕的。
傅燕然笑眯眯的转身,拱手:“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