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望向门外,只见这个不大的庭院中,不知何时竟然站满了侍卫,容陵也在,抱着剑靠在门廊下的柱子上。
涟漪不知何时也被带进了东宫,正在外面同半阙说着话,时不时地神色怪异的转头看向她的这间屋子。
她被软禁了。
沈梨低头瞧着洒在手边的茶水。
她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等着下午些的时候,天色骤然阴沉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行人出现在这个院子中,沈梨倚着窗扇瞧去,只见陶嘉月正和江行他们一同来了,不过江行他们几人却不曾见进屋,而是站在院子中,唯有陶嘉月一人,娉婷袅袅的进来。
她今儿换了身大红的衣裳,像极了成婚时的嫁衣。
她眉目生得好,大气端庄,比之她一脸的狐媚相,倒是更有正妻的风范。
沈梨懒洋洋的倚在那:“嘉月妹妹。”
“姜姐姐。”她福身,笑意毫不掩饰的从眉目舒展开,弥漫了整张明媚秀丽的脸,“许久未见,不知近来可好。”
沈梨眼波流转的在屋内晃悠了一圈:“你觉得,我如今的处境如何?”
陶嘉月微微笑着,在一处凳子上坐下:“也算不错,我今儿来是有事要同姜姐姐说的。”
沈梨眨眼,身子却未动半分:“说吧。”
瞧着她那般漫不经心的态度,陶嘉月眉头一皱,觉得自己精心设计抢来的东西,好像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随手可弃的玩弄罢了,而她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偏要上前同她争一争抢一抢,要个胜负出来。
她衣袖的手攥紧,却依旧笑颜如花:“陛下已经请人为我和临渊哥哥算了一下,良辰吉日,没多久我便要过门了,到时候,我真的该唤你一声姐姐了。”
“那该恭喜你,终究是一偿宿愿。”沈梨的眸子垂着,说话的时候就连语气都不曾动摇半分。
陶嘉月笑:“姜姐姐,你真的不在乎吗?”
沈梨听此,终是有了几分动作:“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总归,你是铁了心要过门,既如此,我又在乎不在乎,又有什么用了?”
“若是姜姐姐在乎,自然是有用的。”陶嘉月笑道,“许是姜姐姐不太清楚陛下和太子的心思,那今儿我不妨就同姜姐姐说说看。”
沈梨不答,只是神态敷衍的点点头。
陶嘉月道:“原先的时候,皇后娘娘虽同意我嫁给临渊哥哥做平妻,但太子和陛下却一直没有表态,换而言之他们是不赞同的,本来姜姐姐可以倚仗着陛下和太子将我彻底赶出局的,却不承想姜姐姐竟然自掘坟墓。”
“本来太子和陛下就对你,前段时日对临渊哥哥不闻不问大为恼火,谁知今时今日,你竟然同别的男子许下誓约,陛下没有当场下旨废了你,已经是看在临渊哥哥的面子上了。”
“对了,陛下还说,等着我过门,我便是临渊哥哥的世子妃,而你会被贬为临渊哥哥的侍妾,但终究你进门是在我的前面,不管陛下和太子如何说,我还是愿意尊称你一句,姐姐。”
说着,陶嘉月用手捂着小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声清脆而愉悦。
话已说得这般明白,沈梨自然也能明白过来,姬以墨他们几人的黑脸是为了何事。
她瞧着陶嘉月,重复道:“我与别人许下誓约?这般荒唐无稽的话,也不知嘉月妹妹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自然是有我的法子,怎么姜姐姐想知道吗?”
沈梨点头:“自然,就算是有人想要我死,也该死个明白不是吗?”
“其实我还挺喜欢姜姐姐的性子的,只是可惜一山不容二虎,临渊哥哥我势在必得。”陶嘉月双手捧着脸笑得温暖如花,“不知沈姐姐还记得沈家那位家主,就是沈明月的父亲。”
这人她自然是有印象的。
如今听着她提起,那这些事便也清楚了,那日沈父昏在屋中,她没去管,后来卫砚来了,她也是有心想借着他的嘴,将此事给张扬出去,只是不承想,他竟然这般不负所托。
只是她万万没有料想的,是姬以墨他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