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象戴上护目镜再度恢复视觉,局面似乎又回到他掌控之中。
我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陈龙象似乎是故意露出脚步的破绽,以挨一刀为代价掌握对手的位置,从而夺走他的护目镜头盔?
卧槽,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陈龙象战斗经验有多丰富完全不是我能想象的,如果这都没预料到的话反而很不应该。
“稳了稳了。”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整个人都放松不少,再度将视线放回手术室内。
手术进行得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那道创口下血淋淋的场景看上去分外瘆人。
而门外的战斗也逐渐白热化,陈龙象手段狠辣得一匹。银色的雪亮刀光纵横交错,接连有尸体倒地,走廊的地板都被鲜血染红了。
哪怕这伙人有头盔和钢板的防护依旧无济于事,照旧难逃瞬间被抹过脖子秒杀。
有人竭力尝试着将脖子缩起来,但陈龙象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当即从后颈处将其脖子砍断一半。
鲜血如泉喷涌,这人只剩半截脖子连头部都耷拉下来,各种被切断的脖颈内部组织清晰可见,看上去极度血腥骇人。
我尝试着打了个电话报警,接线员倒是把电话接起来了。
只是一听我说起医院的地址,电话那头就陷入了沉默。随后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声“知道了,我们会尽快出警”,便直接挂断电话。
听那个反应和语气,就知道果然没戏。
尽管在预料之中,但突发奇想的尝试失败,还是多少让我有些郁闷。
没过多久,外面的那群凶徒终于明白了。恢复视觉的陈龙象,跟他们简直就不像同一种生物,实力大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这样悍不畏死的进攻,只能是徒劳送死而已。
一具具倒地惨死的尸体,将地板染红的血液,终于让一些人萌生了退意。
“草泥马的,这打个锤子啊!”
“谁要送死自己去,老子不奉陪了!”
“尼玛的,这钱没法挣!”
陆续有人不干了,奋力向外挤出去,但有不少人却又呵斥这些人没种,不让他们走。
这群人出现内乱,陈龙象却没有闲着,如狼入羊群般冲杀过去。
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敌。
这伙黒社会终于被砍得哭爹叫娘,逃跑成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死了一部分,有命跑的人简直都该上香拜佛。剩下的人眼看大势已去,也慌忙跟着逃窜起来。
陈龙象拖着受伤的左脚,沉默地将掉在地上放音乐的手机砸烂。
血腥的走廊中,那种嘈杂的音乐声终于戛然而止。
随后陈龙象又关掉强光灯,这才不紧不慢地拖着伤体走回门口。
我看手术室还有大量绷带,干脆扯了一截。打开手术室的门,递给陈龙象。
他倒提着细长的诀别刀,刀锋已经被染红,血水蜿蜒如蛇汇聚从刀尖滴落。
陈龙象平静地道了声谢,随后靠坐在墙边,脱下那只被鲜血浸红的运动鞋。
在饱蘸鲜血之后,袜子都黏糊糊地贴在他的伤口上。光是除下袜子,就疼得他额头青筋直跳,死死咬紧了牙关,面部肌肉都有轻微程度的扭曲。
但即便如此,陈龙象依旧像个铁血硬汉一般,愣是一声没吭。
他沉默地用绷带将脚上的伤口缠上包扎,动作很熟稔,也不知道给自己包扎过多少次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