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个人看来,像宁挽澜这种人生经历,突然遭遇滑铁卢大致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极度不甘,心态爆炸,头脑一热到不顾所以也要让我们付出血的代价。或者简而言之,说成是一蹶不振也不会有太大偏差。
另外一种,也就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痛定思痛,破而后立。
挫折可能使人倒下,但如果不能,便会让这个人变得更加坚韧···和强大。
我特么简直不敢想象,宁挽澜这种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底会成为何等恐怖的存在。
我正心思复杂地想到这里,便听到三金的骂声:“草泥马的,都落我们手里了还要这要那的?”
“当你还是什么太子大少爷啊,老子不废你一条胳膊就算你走运!”
然而,宁挽澜嘴皮都干裂脱皮的嘴唇,却裂开了一个平静的笑容:“你不给我吃的没关系,我失血严重,濒临脱水。”
“没有水,我搞不好会死。”
三金愣了一下,随后咬牙切齿地骂道:“草你麻痹的,你死了不是更好?”
宁挽澜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真的?要不问问你们飞哥?”
我眉头一皱,直接对三金说道:“给他。”
三金显得很不甘心:“可是——”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给他。”
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三金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一瓶水,但却依旧没法掩饰脸上的仇恨:“叫声熊鑫爷爷,我就给你。”
我知道三金心里的感觉不好受,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怒火。
真不把老子的话当一回事?
然而我还没开口,就听到宁挽澜略带笑意的平静声音:“熊鑫爷爷。”
这一刻,我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就像被一条——不,被一群毒蛇围住盯上,遍体生寒。寒意甚至浸透到骨髓里面,来得如此汹涌而毫无征兆。
我难掩心惊地看向宁挽澜,发觉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杀意和愤怒,就像是说出了一句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
妈的。
妈的,卧槽!
这个逼的心态进化简直比数码宝贝还快!
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来说,这种自折身份的隐忍,我不知道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不成跟我学的?
三金都愣了,车里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大概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狂到要死的宁挽澜,竟然语气毫无波澜地说出那句话。
我直接一把夺走三金手上的农夫山泉,将盖子拧开后,心情有些沉重地开口:“张嘴。”
宁挽澜特别配合地将嘴张开,我便将瓶口倾斜着塞进他的嘴。
他是真的渴得厉害,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水。
“打算在哪里放我下车?”宁挽澜舔了舔舌头,随后状似随意地问道。
“至少再跑五百公里,到服务区放你下车。”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太远。”宁挽澜轻声感叹,但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这一跑就到了晚上深夜,我们才将宁挽澜抛下,而后逃命一般地继续在高速上行驶,死命赶往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