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木多看着他离去,无助而茫然的看向怀里呼吸微弱,血液蔓延的男人。
现在看来肯尼斯着实是个宅,英国男人高大结实的身体在他这里还有点消瘦,肤色苍白,现在更是没有一点血液流动的痕迹证明他活着,金发凌乱的被血粘的触目惊心,他的眉头依旧紧皱着,在旁人看来严肃不可亲,但是迪卢木多恨不得肯尼斯现在跳起来精神抖擞的骂他一顿。
然而他确实还有着心跳,虽然看上去死掉,但是白正堪堪吊住了他的命,不让他死去。
迪卢木多将他抱紧,仿佛在激浪中抱住一段浮木般抱紧,嘶哑的声带只能奏出呢喃的音。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又一次的没有保护你?
真的····是我无能么?
肯尼斯大人,不,肯尼斯····
“不····肯尼斯,你不会死的,你绝对不会死的。”
就算艾米尔莎会伤心也好,那样的小人,绝对不能姑息。
迪卢木多想,也许这违背了骑士的道义。
再怎么不会读空气,挚友所爱之人他定然不想出卖。
对,所爱之人。
艾米尔莎不懂,戴雅小姐不想懂,可是迪卢木多对艾米尔莎那样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他曾经在和第一任妻子——水底国公主分开后去看过她。
纵使他让她悄悄的失去了记忆,恍然若失的女人还是恍惚的站在窗前,仿佛习惯性的在思念着什么,眼里的惆怅如同迪卢木多的哀伤一般永不磨灭。
——感情并不是记忆就能左右的东西。
而艾米尔莎也曾有过那样飘忽的神情,那时迪卢木多就知道这个面冷的女孩心里住着一个人,久久的不能忘却。
“对不起。”
因为我们还要活下去。
我,肯尼斯,戴雅小姐,还有···你,都要活下去。
“我····不能让肯尼斯再受到伤害了,你也不能为了这种人毁了一生。”
那样冷厉的少年就像是冰雪铸成一般什么都无法撼动,那么重要的人在他那里都会变得不重要。
他颤颤的拿起了一直藏起来的——手机。
再怎么算计,白正毁了这里的监视魔术,也料不到艾米尔莎直接丢给了迪卢木多名为手机的通讯工具。
※
“你让不让!”
“住手!”
“让开!”
艾米尔莎狠狠的咬牙,恨不得掐死面前的损友。
“你的正义,你的仁善····就不能不要用到这种讨厌的时候吗?!”
“我不能看着你杀了她。”
“谁要杀了她?!我可不会杀人。”
艾米尔莎脸不红心不跳的忘却了索拉本家的事情。
“我知道你喜欢干什么····”白正走近一步,几乎是用耳语的方式和她说话,眼里一片深沉,“让她疯到死这种事情,你干的出来,因为这样的人就像二流的戏剧,你可以操纵情节也可以看到结尾,但是你喜欢这种报复方式!我赞成你对付远坂时臣,可是禅城葵其实是无辜的!”
“她是不是无辜的谁又说得清楚呢?”
尽量稳定自己的心绪,艾米尔莎冷淡的偏头说道,手指却狠狠的掐进了大腿里。
是啊····
禅城葵在你眼里想必是完美的女人吧?你估计最想要的就是这种妻子吧?
所以你觉得她做的没错?
其实你对我和对她也没什么区别吧?
毕竟拯救什么的···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让你成为他或者她的光去拯救!
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眼巴巴看着在长椅上歇息的小女孩的神志不清的女人,艾米尔莎心里一片的薄凉。
而看着她这个样子,白正不解的皱眉,最终想起什么似得,走上前拿起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按在了艾米尔莎白净的耳垂上。
“嘶——你干嘛?!”
疼的呲牙咧嘴,艾米尔莎几乎愣愕的看着他,只觉得左耳痛极了的同时多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她伸手一摸,很快了然——“耳钉?”
她不喜欢戴镜子,于是找了块玻璃,看到了自己耳朵上一枚光彩流溢的鸽血红做的耳钉,真的鲜红如血,深沉的颜色令人不能直视。
她正奇怪的想要问白正,却看到白正正在蹑手蹑脚的想要把葵带出去,顿时怒火被引燃了。
“你敢!将小女儿自愿送出,自己压抑母亲天性,目光狭窄,又自欺欺人的女人,还对雁夜叔叔说出那种话····”
艾米尔莎冷笑着歪头,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