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她揉揉自己的眼睛,一双红色的眼瞳湿漉漉的,配着她圆润的脸蛋可爱漂亮极了。
这样让人怜爱的孩子,本该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宝;高傲而尊贵的王女,本该临驾于所有人之上。
然而她却被绊住了登上王座的脚步,受着比普通孩子更难以承受的委屈。
深爱着两位父亲的王女却不可以哭泣。
她要继续走下去。
戴雅从床上爬起来,看看已经一片漆黑的窗外,莫名的觉得不安心。
突然,细小柔弱的女声响了起来。
戴雅的脸色一沉,犹如发现自己吃得麻婆豆腐里面的辣酱被换成了红颜料一样。
“你已经醒了吗?”
银发金瞳的少女美丽纯洁像是天使一般端坐在女孩床边,两只纤秀的手不安的交叉在一起抓着修女服装的布料。
昏暗的烛光下,戴雅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尽管这是她的亲姐姐,但不好意思她依旧不愿意在自己的家里看到她。
尤其是她那张和紫阳花夫人一模一样的脸。
“出去。”她冷着一张脸,笃定的吐出两个字。
少女眼色暗了暗,却没有动作。
“谁允许你进来这里的?给本王女出去。”
依旧是没有一丝温暖的声音,戴雅扬起下巴,眯起红玉般的瞳孔,里面润泽的红色几乎要融为红酒,美的欲滴。
她略带蔑视与厌恶的看着卡莲·奥黛尔西亚,想要挥开她伸过来的手跳下(比她高很多的)床。
“母亲大人说,你今天不可以出去了。”
拦着妹妹的同时,卡莲说着令戴雅无法理解的话语。
“母亲大人?!”
你·妈·不·是·早·死·了·么?
一个词一个词粗鲁的蹦跶在脑袋里的同时,戴雅冷哼了一声,声音毫无波动但是迅速的组成了语言:“原来如此,利用自己的假死在爸爸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让爸爸痛苦了那么久再出现夺走他的心,你的母亲还真是卑鄙啊。好了,现在,让开,你的母亲是什么身份,也胆敢命令我?”
出乎戴雅意料的,卡莲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啊?”
突然,卡莲悟了。
她抱歉的摇摇手,用毫无波动的语气说:“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让你误会了,我所说的母亲大人,对你来说,应该叫父王,就是那个叫做吉尔伽美什的父亲的伴侣。”
“·····”戴雅默了。
的确,父王和爸爸毕竟是那种关系,虽然两个人谁也不说,但是按照辈分来说,卡莲还真得叫戴雅那位无与伦比的父王‘母亲大人’。
可是,可是···
“谁···允许你叫我父王母亲大人!?哪一个女人可以和我父王媲美!你啊,真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居然敢叫我的父王母亲——”
戴雅深呼吸着,带着强烈厌恶与轻蔑的声音冷冷淡淡却如寒冰。
不行了,快要被这个卑·贱的女人气住了···
冷静,言峰戴雅,你是王女,遇事要冷静····
女孩鼓着软软的脸蛋,冷冷的瞥了自己真正的姐姐,准备去找凛姐姐。
看着女孩离去的身影,卡莲忍不住勾起小小的微笑,但很快又收敛了微笑。
真是,那原本,是她的妹妹啊。
心中戳着叫做远坂凛的小人,卡莲整理整理衣裙,向站在房门口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的英雄王行了一个礼仪:“那么,祝您好梦,母亲大人。至于戴雅,我想她身为您的女儿,肯定可以安全回来的——”
“不,本王担心的不是她,本王担心的是你那个愚蠢的父亲明早能不能活着坐在桌子前吃麻婆豆腐——”
吉尔伽美什面色难看,他和女儿一样有了莫名的不详的预感。
那个早就渴望死去的男人,明天真的能够活着出现吗?
卡莲疑惑的歪着脑袋,随即她也明白了,脸色一白:“不,不可能,父亲他,父亲他···”
少女的声线慢慢降低,最后只剩下喃喃轻语。
“他明明是很爱您啊····”
还有一句话她吞下去了。
——虽然他不知道!
※※※
喘息声,还有武器相接的声音,在室内作响。
不知道间桐家是何等威武的构造,才会承受了两个战场却还没有倒塌甚至稳如泰山的样子。
士郎用已经熟练了的投影魔术,投影出了武器,与拿着黑键的神父兵刃相接着,同时两人还要阻止对方靠近沙发上端坐的少年。
不,与其说是端坐,不如说是暧昧的坐姿。
明明是极其优雅标准的坐姿,却将身体的每一根曲线放松,标准却慵懒的靠在了沙发上的少年,衣袍长的垂地,就像是祭品一样安静的呆在那里。
他其实有着一定的意识。
间桐慎二,正是在看着,平日他所未见过的卫宫士郎。
全身绷紧的,充满了力量的*有着优美而诱人的曲线,带着一点点古铜色的肌肤呈现蜜色,不出色的五官却因为自身的坚毅而犹如一刀一刀刻成的雕像那样吸引住了慎二的目光。
无比平凡的脸,那与神父作战的身躯,那张有着平时所没有的表情的脸,却让间桐慎二移不开眼睛。
他的心因为眼前的战斗而恐惧着,而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在因为兴奋而激烈的在胸膛里跳动!
多么的···耀眼。
那是····属于,他的,东西。
得不到的东西,越发的美丽,如果那东西对于自己来说是毒药一般的存在,那么···
就算是上瘾,就算是戒不掉,就算是死····也要弄到手。
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要让那东西到自己身边,成为永远的陪葬品。
和那东西永久的在一起长眠···
光是想想就分外的美好。
没有人可以窥测他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夺走他!
魔术师的身份,间桐家的家主,爷爷的疼爱····
这些,樱和其他的什么人,都可以夺走。
只有这个人,只有卫宫士郎,不可以被其他的什么东西夺走!
间桐慎二迷恋的看着正在战斗的士郎,染得墨紫的指甲掐在自己白嫩的手心。
他已经失去了清醒。
他的心里只剩下了占有与夺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