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黑色发丝的女孩独自坐在地板上玩着国际象棋。
纯金制的棋子犹如太阳般耀眼,在黑白色的棋局上纵横。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神父的装扮,胸前挂着银质的十字架。
女孩抬头看着他,又默默低下头。
仅仅才五岁就十分的懂事了。
即使是寂寞也不会要求什么。
神父摸摸她的头。
“我和你下棋,你赢了就带你去吃麻婆豆腐。”
女孩点头。
一局之后,女孩输掉了。
啊,麻婆豆腐没有了。
但是没关系,因为和爸爸下棋玩了。
女孩握着金色的棋子,像是握着小小的太阳一样笑了。
※※※
“卡莲·奥黛尔西亚。”戴雅握着匕首,有点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她口袋里的瓶子现在似乎还在隐隐发烫。
那是给爸爸的礼物。
而卡莲·奥黛尔西亚,是属于自己的消遣。
银色的发丝纯净不掺杂质,一张脸上并不是特别精致有气势的五官,却特别的惹人怜爱,这金发的女孩像是圣女一般的美丽,在风中犹如最羸弱可爱的花朵,似乎只产于神的花园。
戴雅曾经问过可以窥探爸爸记忆的父王——那个女人,是怎样的模样?
父王拿着红酒杯,很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不是看过照片么?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残疾的女人么?”
戴雅摇摇头,“我要知道父王你看到的,属于爸爸记忆里的那个女人。”
当时吉尔伽美什停顿了。
然后戴雅就听见父王缓缓的说着:“那是····一个对于绮礼来说,唯美纯洁的女人。但是她在他心中太美了,我只看见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残影。”
“就是你吧,卡莲·奥黛尔西亚,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了。”
头一次用傲慢,充满了阴阳顿挫的语气说话,戴雅抬起自己的下巴,尽管个子娇小,却给人一种仰视的感觉。
卡莲死命的挣扎着魔术,可惜她不是魔术师,能做到的挣扎对于她的情况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为什么来找我?在这之前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她皱起眉头看着这张脸,明明是个子小的那一个,面对狼狈的卡莲却是给人一种强大不可压倒的感觉。
就像是她勾勾手指,卡莲就会灰飞烟灭一样。
卡莲面对戴雅的问话,默默的低下头,别过脑袋。
“算了,看着你这张脸我就烦,”难得的没耐心,戴雅连刀子都懒得动,吟唱起一个火系魔术。
——火刑,即使在中世纪也是最痛苦的刑罚,挣扎不能的人往往会尖叫着被火烧成扭曲的尸体,在圣经里,火刑烧死的人甚至见不到神明。
“言峰戴雅!”
一声男人的呵斥声让看戏的吉尔伽美什和戴雅都转过了头。
看着那个男人,远坂凛狠狠的磨着后槽牙:“····言峰绮礼!”
士郎等人都被戴雅的英灵和魔术制约着,身为小圣杯的伊利亚本有挣脱之力,但是却被戴雅作为大圣杯的载体吸取了全部的魔力。
戴雅看着自己的爸爸,口里的吟唱声不断,一个大型魔术很快就要诞生。
“戴雅,停下来。”
言峰绮礼如此说道。
卡莲看着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不知道是怎样的情感。
得知自己的父亲依旧在世,甚至还在教会受人尊敬,她不是不惊讶。
但是得知,父亲又有了一个女儿,她却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被送远。
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你····也和神一样,和教会的人一样,不爱我吗?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母亲生下我呢?
戴雅不甘不愿的停下来了。
“爸爸为什么要阻止我?”
“尽管看着你们这样相对很让我愉悦,但是这并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言峰绮礼这样回答,又转头看向卡莲。
许久,他叹气。
“你不该来这里,不是魔术师的你不应该来到冬木市。离开这里,圣杯的无关者。”
“····父亲··”卡莲嘴唇动了动,喉咙沙哑的叫出了出生以来就没有过的称呼。
“····骗人。”戴雅这么说到。
她目光灼灼,双瞳犹如燃烧的红玉,看得人如芒在背。
“骗人,骗人,你这个···骗子。”
她失去了往日的礼仪与对父亲的尊敬,像是制裁者一般的说着。
“说什么你不爱她,说什么你不爱她的女儿,那根本是骗人的!”
戴雅咬着嘴唇,深吸一口气,
“你将卡莲送远是因为你要阻止你心中因为失去她而引发的疼痛,你不去管卡莲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让她,你的女儿,痛苦。”
她是谁啊,她是王女是言峰戴雅啊,怎么不会看清他动作里的真正意义。
“如果因为对父母的误会痛苦,知道这一情况的你,肯定从内心发自愉悦吧。”
戴雅手握着匕首握得紧紧的。
“因为那证明,你被人爱着啊。”
声音的落音轻的像是一片羽毛落地一般。
爸爸,你,爱着她啊。
啊,胸口真是难以抑制的疼啊,我居然就这样承认你爱着父王以外的一个卑微的残女。
戴雅的双瞳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嘴唇已经被咬的发白,心中的恨意与不甘恨不得像是海水一样蔓延出来,汹涌的冲出去。
可是她不能。
她可是王女。
即使是难得软弱的一面,也不可以暴露在人前。
吉尔伽美什一直在默默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