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被踹的躺在地上呻吟,痛苦极了的模样。我左右看看,所谓的雷老大那边的人不用说,全部眼如刀锋的盯着我,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如果不给他们老板面子。这事情绝不能善了。而我们这边,何总已经受伤,化着烟熏妆的许飒早已经吓傻了,瞪大了熊猫眼看起来滑稽的很。
什么叫形势所逼,大概就是现在的样子。
我站身来接过雷老大递过来的酒,逼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今天多亏了雷大哥爽快,咱们这单子才能签的这样顺利,我是个不能喝酒的人,但是遇上雷大哥这样的豪杰,那是打心眼里佩服。酒,我干了,希望咱们以后能长年合作,合作愉快。”土巨丸亡。
眼睛一闭,满满一杯白酒。就被我灌了下去。
辣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简直下一刻就要吐出来,但是我却没有,生生的忍住了。
不仅如此,脸上还要带着笑,然后握着酒杯在雷老大那伙人面前翻了下杯子,以表示我是真的喝完了。
雷老大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靓女好犀利。”他说了句粤语。
我父母都是改革开放之后来的。所以粤语我会的不多,但是在这里上学长大,同学总是有说的,所以一半句的还是会说。接着他的话说了句,“大佬多关照。”
有了这么一出,接下来的气氛就变的热络起来。
何总带着伤还是坚持到了最后,笑盈盈的陪着喝酒唱歌直到最后,宾主尽欢的把雷老大一行人送上了车,我们今天的事情才算是彻底结束。
走之前雷老大拉着我的手不松开,他喝醉了,已经完全不会说普通话,满口的粤语加着马来语,絮絮叨叨的跟我说了好久。
我好几次想抽手出来,都没能成功。
他是跑船的出身,后来挣了些钱才开贸易公司搞贸易,说白了也就是大些的跑船公司。其实还是老本行,这些水手出身的人。力气哪里是我能敌得过的。
挣脱不开就只能顺着,他说什么我都点头,然后还好言好语的哄着他上车。
等人走之后,何总哎呦一声就地坐下了,捂着腿满脸冷汗。我一捂嘴就往路边跑,趴在绿化带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第一次喝白酒,还一次喝了那么多,我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原本就够乱的了,偏许飒还不省心,站在路边哭上了,声音大的震天。我吐过一阵,喝了口水漱口,弄的差不多了,才回头来找他们。
痛哭的许飒我暂时没空管,先走过去看何总。
“何总。你没事吧?”
雷老大那样的人,他的一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估摸着何总伤的不清。
何总疼的已经脸色煞白,声音都有点变,“得去趟医院。”
我站起来就吼许飒,“别哭了,快过来帮忙!”
许飒的脸哭成了块抹布,抽抽嗒嗒的跟我一起扶着何总去了医院,医生见我们这样子,张口就骂:“酒驾了吧!该!左腿骨折,住院吧!”
我真是佩服死何总了,就凭着这股子骨折了还能照旧笑脸迎人,迎来送往的劲头,这货将来肯定能成大事。
何总自己打电话叫来了妻子。
看起来非常贤惠的女人,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盆盆罐罐的,看来是打算来陪床的。
何总催着我回去休息,“你回去吧,再晚了女孩不安全。今晚签的合同,明天拜托你送到总公司去,后天就是下个月了,晚一天送过去,就晚拿一个月的提成。”
我点点头。
晚一个月拿提成,要我也不干呐,这合同必须明天就入账生效。
出了医院我才想起许飒来,转头看,她一直就那么抽抽嗒嗒的跟在我身后,一张脸我保证她就这么回去,遇到流氓强盗都得绕着她走。
我走回她身边,问她:“你哭什么哭?”
许飒一顿一顿的说:“哪有这样跑业务的!”
那还能怎么跑业务?我想反问却又无语。其实我也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的,只是那时候听江哲年说过,那些卖医疗器材的业务员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别说喝酒吃饭,就是献身陪睡的都有的是。
我还曾言语鄙视过这种人。
这么想想,其实今天我们运气不错,雷老大那些人虽然蛮横了些,可到底还是有规矩的,要不然他非要来个霸王硬上弓,谁又能有什么办法。
哎,看来我不仅要练练酒量,还要随身带个小小的电击棒,说不定在必要的时候,还能防身。
我心里谋算,却不知道该怎么跟许飒说,她家在广西的一个小县城里,上大学也不过是在桂林。那样山清水秀的地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肮脏现实。
想来想去也只能跟她说一句,“这个社会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