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夫家里的时候,正看到那白须飘飘的大夫在院子里打太极,叶飞扬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大夫,不由想起以往在家的时候,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和叶父叶母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晨练,他跑步,叶父叶母就跟着一群老头儿老太太们打太极,晨练过后,他们一家三口会一起去买早餐,再回家榨上新鲜的豆浆,日子过的平淡却温馨。(请记住.)这些一个月多月前还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如今想来却遥远得仿佛上辈子的事情一般,叶飞扬的眼前渐渐蒙上一层薄雾,心里仿佛被挖走了一块,空荡荡地连呼吸都难受起来。
祁叔看到叶飞扬突然露出悲伤的神情,眼里蓄着泪水,心里不由有些担心,却又不便开口去问,想了想,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吉祥,偷偷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不轻不重地掐了把吉祥的小屁股,吉祥立刻出声抗议,脆嫩的嗓音在这静谧的清晨里份外的响亮。
叶飞扬被突如其来的哭声拉回了思绪,他一眨眼,两颗泪珠从眼里落了下来,他连忙低头,抬起手背擦了擦,小声地说:“风真大,吹了好几粒沙子……”
“吉祥哭了,你来哄哄。”祁叔仿佛没听见叶飞扬的话,自顾把哭得起劲儿的吉祥往叶飞扬的怀里塞。
叶飞扬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包袱,怎么接得住吉祥,正想着要不要先把包裹放地上,身旁就多了个人把大包袱给接走了,叶飞扬一看,是昨天夜里送热水来的那个孩子,叶飞扬冲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抬手接过了吉祥。
吉祥一到叶飞扬的怀里,哭声更大了一些,仿佛要向叶飞扬控诉祁叔对他的虐待,叶飞扬晃着手臂,小声地哄着:“吉祥乖,不哭哦。”
那头大夫收了掌,眼皮一掀,冷哼一声:“一大早哭这么厉害,莫不是病情加重了?跟老夫回房,再给他扎两针。”
只听“嗝”地一声,吉祥地哭声生生卡在了嗓子里,叶飞扬低下头,看到小家伙捏着两只小拳头,撇着嘴角拿着小眼神儿可怜兮兮地瞅着他,那模样委屈极了。叶飞扬不由轻轻笑了起来,心里渐渐变得柔软,那浓浓的悲伤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叶飞扬看着大夫的背影有些犹豫,吉祥已经在好转了,至少肚子没有再疼了,而且也没有发烧,拉稀的次数也不算多,虽然粑粑的颜色和浓度还没有恢复正常,不过育儿经上也说了,要想完全康复,还需要个三五天,所以,吉祥应该不需要在扎针了,小家伙显然也很怕这位大夫,还是不要跟他去了吧!才想着,叶飞扬的肩膀就被轻轻推了一下,一转头就对上了祁叔的目光:“让大夫看看,如果没什么事了,我们等会儿就回去。”
祁叔开了口,叶飞扬只得点头,无视了吉祥的抗议,抱着他进了大夫的房间。那老大夫并没有拿出昨天的那个药箱,而是让叶飞扬把吉祥放到穿上,给小吉祥把了脉,看了舌头,摸摸肚子,仔细看了半天,老大夫这才抬头正要说话,却看到叶飞扬正睁着乌黑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他,再一低头,床上的那个小家伙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老大夫瞬间有种无力的感觉,他行医多年,如今竟然在这山野乡村被这一大一小如此质疑,当真是哭笑不得。老大夫咳嗽了几声,琢磨着要再逗逗这两个有趣的人,却无意间对上了祁叔的目光,老大夫心头一凛,顿时打消了这念头,转而仔细叮嘱叶飞扬回去之后该注意些什么,然后又让他那小徒弟去取了昨晚做好的药丸,让叶飞扬记得每日贴到吉祥的几个穴位上,这样能让吉祥好的更快一点。
叶飞扬听得很认真,又在老大夫的指导下做了两遍,直到老大夫点头,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些药丸,伸进自己的衣襟里,做出要收好的样子,实际上却是趁机丢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