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正好让诗风的手指碰到了他擦破的伤口上。
“这里破了。现在疼。”莫逆这样对诗风说。
这么一摸,诗风才注意到莫逆的右边脸颊上有一块儿擦伤的痕迹,碰上去的时候湿湿的,好像是脓水。
诗风问他:“什么时候擦伤的?我怎么不知道?”
莫逆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诗风说:“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儿。”
莫逆说:“控制不住。所以才要你救我。”
诗风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叹了一口气。
她问莫逆:“医药箱家里有吗?”
莫逆点点头,然后站起来:“我去拿。”
医药箱对莫逆来说是必需品。
从他查出来精神分裂症之后,家里就时常备着一个大大的医药箱。
纱布、医用胶带、碘伏、酒精、喷雾应有尽有。
莫逆以前犯病的时候经常会做出一些自`残的行为,莫婉为了方便,就给他准备了一个医药箱。
每次他受伤了,莫婉就会过去给莫逆包扎。
后来莫逆病情得到了控制,带着莫南骁从杭州到了北京,临走的时候,莫婉还是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带了这个箱子。
不过,这两年,医药箱的使用率的确不如以前高了。
这次算是例外。
……
诗风看到莫逆拎着那么大的一个医药箱过来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
莫逆没注意她的表情,他直接从医药箱里拿了碘伏和棉花棒纱布还有胶带,再一次蹲到了诗风面前。
莫逆个子高,他蹲下来的时候比诗风坐在沙发上差不多高,这个角度正好方便诗风给他上药。
诗风拿着蘸了碘伏的棉花棒在莫逆的伤口上轻轻地涂了一下,看到莫逆疼得皱眉,她停下了动作。
“很疼吗?”
莫逆摇头:“不。你继续。”
莫逆都这么说了,诗风也只能继续。
不过,这一次她的动作比之前更温柔了。
莫逆的擦伤挺严重的,但是诗风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莫南骁身上吧。
莫逆很享受诗风的温柔,伤口的疼痛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诗风的照顾。
消过毒之后,诗风又给莫逆伤口上喷了一点儿云南白药。
喷完了,诗风才用纱布给他将伤口包上。
“好了。”
诗风将最后一条胶带粘住,见莫逆闭着眼睛,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逆睁开眼睛看着诗风,嘴角带着笑。
他对诗风说:“走,带你看几张画。”
诗风从沙发上起来,跟着莫逆一块儿走到了客厅的小隔间里。
来了这么多次,诗风是第一次进到这里。
这个隔间按理说应该是衣帽间,但是莫逆不走寻常路,把它弄成了存画的地方。
四周的墙面上都是画,有油画,也有素描,还有工笔画。
这些话都是人`体,而且上面都是女人。
诗风大概能理解这是艺术,不过,她还是看得脸红心跳的。
诗风问莫逆:“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莫逆点头,“是我临摹的。”
诗风:“哦。我以为你们都是写生。”
莫逆说:“没找到合适的模特。”
诗风:“哦。”
莫逆走到一副画前停下来,他抬起手来指了一下墙面上的那幅画,哑着嗓子问她:“这个你喜欢么?”
诗风:“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每个人对艺术的理解不一样。我不太懂这些,所以也不好评判。”
莫逆换了方式问她:“她的身体漂亮么?”
听过莫逆的问题,诗风仔细看了一下画上的女人。
很漂亮,珠圆玉润。这种身材应该是男人比较喜欢的。
诗风想了想,回答道:“嗯。漂亮。”
顿了顿,诗风又说:“别人不都说,艺术和色`情的区别就是这样么——色`情会让人有邪`念,艺术不会。这幅画……应该属于艺术。模特很美,很有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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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先是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画,之后又靠到了诗风面前。
诗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莫逆继续往前。
后来诗风直接抬起手来抵住莫逆的肩膀:“这样说就好了。”
莫逆点了点她的额头:“不对。”
诗风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一阵窒息,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
这个熟悉的动作,总是让她想起那段黑暗的过去。
她做了个深呼吸,没有说话。
莫逆说:“真正的艺术就是让人有邪`念的。”
诗风艰难地“嗯”了一声,又往后退了几步,“我真的不太懂。”
莫逆摁住诗风的肩胛骨,他的力气很大,诗风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挨得很近,气氛暧`昧。
诗风看着莫逆的眼睛,心跳得越来越快。就是那种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的感觉。
莫逆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神态无比认真。
他说:“你懂。”
诗风下意识地反驳:“我不懂。”
莫逆:“懂。”
诗风再反驳:“真不懂。”
莫逆贴近诗风,轻声对她说:“你记得么,我说过,你是艺术品。”说到这里,莫逆笑了,“所以,我对你有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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