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悠然转醒,睁开眼后,面前的景象却令我着实一惊。
不知何时起,商荇榷已然倚在岩‘洞’的石壁上睡着,而我居然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离他面庞不过咫尺。
我一下弹起来,暗暗疑心昨夜到底是怎样睡去的。
“唔……你可算醒了……”不知是否被我方才的动作吵醒,商荇榷也随即睁开眼,懒懒地舒展了下筋骨。
“你,早就醒了?”我狐疑地瞥他一眼,“居然装睡?”
“我当然一早就醒了,可谁让某人贪恋我温暖的怀抱死活不愿醒来,我没办法,只好任由她赖着不起咯……”他勾勾‘唇’角,好整以暇地打量我。
“谁赖着不起了。”我不由面颊泛红。
“哎呦,昨晚也不知道是谁,深更半夜睡着以后硬往我身上靠。”他坏笑着,越发大言不惭,“话说,这样平白无故被你占了便宜,你要补偿我。”
“不可能。”我瞪他一眼,有了些底气,“我平常睡觉从来没有大动作,昨晚就算真的有,那也必定是中邪,才会靠近你这只伪善又‘奸’诈的狼。”
“真是无情无义,”他撇撇嘴,不乏委屈的样子,“明明被轻薄的是我,还要反过来被你这样诋毁……”
“你!”我白他一眼,索‘性’起身,不‘欲’陪他纠缠下去。
岩‘洞’外天尚未放晴,还伴着细密的雨丝,虽不似昨夜那样雨势急促,却也沾衣‘欲’湿,想来已是下了一夜。
商荇榷将外套脱下,在头顶上方撑起,然后伸手将我拉进他的遮蔽中,低声道,“不是着急回去么,走吧。”
我点点头,除此之外也无其他办法了,便索‘性’与他一同踏进了雨雾弥漫的山林间。
待我们终于得以见到一条有人迹的大路时,已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拜细密斜织的雨丝所赐,头上的遮挡几乎形同虚设,我便又一次领教了湿透重衣的滋味。
能回去就好。我叹口气,这样的‘波’折多来几次,饶是铁打的人也该大去之期不远了。
然而诸天神佛似乎并未听到我的祈求,偏要将昨日的‘波’折再度延伸下去,站在紧锁的家‘门’外,‘摸’着口袋里已然丝毫不见踪迹的钥匙,我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商荇榷,我发现了,跟你在一起必定没有好事。”站在缠绵悱恻的细雨里,我无比绝望地得出结论。
“喂,关我什么事啊,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他皱皱眉,不甘地反驳着,“还是先去我家好了。”
“算了吧,我宁愿翻墙进去。”我打量着并不算太高的围墙,一面思索着该怎样爬上去,“好在从前念书的时候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
“啧啧,不仅打架还翻墙逃课出去玩,留织可真不是个好孩子。”他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还说我,你第一次是怎么进到我家的,还有第二次?”我没好气地反问道:“你翻墙的次数还少么?”
“你可不要误会,我那两次登‘门’拜访的方式可比翻墙优雅多了。”居然又恢复了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四处查看了一下,转而若有所思道,“不过,这次恐怕只好翻墙了——等着。”
话音未落,他已然三两步跳上了我昨天刚好停在围墙边的汽车车顶,进而一步跃上围墙。本来还在担心车顶与围墙的高度相差太大,常人难以攀爬上去,岂料他动作之熟练、之优雅,竟令我叹为观止,与此同时,自叹不如。
随着沉稳的落地声响起,他已然跳下围墙,翻进了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