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钱太多的大院门。
虽然这个钱太多很久没有回来,可是不少偷儿还常常过来帮他打扫外面的残雪之类。虽然襄阳的偷儿混混们都改邪归正,成为襄阳一种叫做巡街治安或者保安的预备役士兵,但是对于以前的大财神却还是感激不止的。
现在有了一份正式的薪酬,不怕饿死,又威风八面,小偷混混们也不愿再过以前那种让人满街追打的日子,不愿意看见整个襄阳城人用鄙视和防范的眼光看着自己。但是能挨到今天,得感激一个人,那一个就是钱太多钱大财神。
如果不是这一个大财神于襄阳受攻期间,小心的救济了他们一把,相信他们早就饿死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这个大财神认识郑淑明这一个长江联的女当家,她也不会任用一群偷儿混混来做巡街治安。自然,有了正式的薪酬和工作,小偷混混们自然就只管治人,不再偷盗了。所以,要说感激,他们最感激的,就是那个一年只来两三回襄阳的古怪大财神,钱太多。
突利站在里屋阴暗处,看着外面的巡街士兵铲扫着门口的残雪,又通通通在门口叩几个头,大叫‘钱太多老爷身体安康百福辟邪’。又列队而去。
看着这一幕,突利不禁有些叹息。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使人如此尊敬呢?如此的人,相信穷遍整一个东突厥,也难以找出几人。
如果说当屋主在家,即使一万个人来叩头致敬,突利也不会奇怪。可是,现在这一个屋主并不在,这一些人却还是照样这样做,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要求他们,他们完全是自愿的。
能够做到如此受人尊敬,才真正是人上之人。
突利突然觉得自己这一个突厥王子做得有些失败,不但亲人谋害,而且手下背叛,放眼天下,竟然只有向一个仇敌求援,才能安身活命。想想,都是一种讽刺,这一个仇敌,本来恨不得刺他于伏鹰枪下,但是,现在却只有向他求援,才有可能活命。
也只有向他求援,才能放心。
他,虽然以前是敌人,可是只要与他成为朋友,那将是最大的幸运。那一个人,自己的宿敌,成为他的朋友之后,不但武功大进,而且名震中原,比起在大漠时,早不知进境到何等境界,现在这个在中原号称刀剑狂人的宿敌,已经不再是当年让他追杀得狼狈的无名小卒了。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那个真正的洛阳之主所赐。
突利正在想着到底如何,才能真正和那个求援之人结交成真正的朋友。他很急需要这一个洛阳之主的帮忙,有了这一个人的帮忙,他不但安全,还有可能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正在此时,突利突然看见外面有一个推着院门进来,手里捧着平日郑淑明那个女城主给他的酒食。
突利极惊讶,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不敢置信现在会来的人,正手捧着酒食,微笑而来。
“你们说什么?”厅中有个神明一般的男子,他英武,威严,天下无双,众生也为之俯首。他端坐于首席,微诧,奇问道:“洛阳有人向我们通风报信,说有一支骑兵正准备超过我们的势力向北上?这是谁给我们的消息?”
“不知。”一个瘦弱的青年微咳两声,摇头道:“但是无忌认为,此事不可不信。”
“你们怎么看?”神明一般威武的男子又问在座另几人。
“为了这一消息,洛阳方派出的斥候一直斩杀了我们李唐军的密探数十人。”一个目光锐利如刀的男子肃容道:“如果不是我与红拂接应,我们隐藏其中的虎贲斥候也不能活着回来报告消息,他们这一次派出那个刀剑狂人跋锋寒自千里追赶。李靖认为,此消息必定属实。”
“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放出的风声?”一个相貌英俊颜如冠玉的男子疑问道:“庞玉以为,也有这种可能。”
“不可能。”那个目厉如刀的男子身边,坐着一个红衣如火的女子,她背后倒插一把比衣服还要血红的拂尘,相映之下,更有如焰火飞腾。她摇头,斩钉截铁的道:“长安一方接应的人全部战死,为了封锁这个消息的传回,他们做出了几乎向我们宣战的举动,李唐方接应的士兵近千,让他们全部杀尽。除了我们于暗处救出的那个斥候,再无一人幸存。”
“为了这个小心而几乎向我们李唐军宣战吗?”神明一般的男子沉吟道:“看来非同小可。”
“那个跋锋寒知道你们救出那一个斥候吗?”相貌有如冠玉的英俊男子又问。
“自然不知。”那个红拂女又摇头道:“不过他们应该在起疑,因为他们来回清点着人数,特别在当时那种可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之下,他们还坚持清点了三遍以上,所以,此一消息,至关重要。”
“他们要做什么?”神明一般的男子诧问道:“子陵他想做什么?首先通过我们势力的腹地就不容易,他们还要北上?上面是突厥人,难道他们要秘密进攻东突厥?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他们为什么要如此行军呢?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大家试言之。”
“逆袭。”那个瘦弱的青年轻咳一下,猜想道:“不过相信逆袭的对象不是我们,而是刘武周或者梁师都他们,或者某些小部落,然后假借我们之名。一旦我们反应,再以我们名义,攻击他方,比如东突厥,让我们与诸势力交恶,挑动我们两虎相斗,然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有这个可能,但仍不足。”神明一般英武的男子点点头,道:“无忌猜想甚好,但世民觉得,子陵他断不会如此容易让人看透,这其中,必然仍有另秘计。李靖,你带一支最精锐的虎贲玄甲骑,无时不刻的注视着他们的动向。记住,尾随不攻,无论他们做什么。”
“是。”那个目厉如刀男子起立,拱手行礼,大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