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黑牢里,玉玲珑浑身是伤的躺倒在黑漆漆的牢房里,头顶是不见天日的房顶,四周是冰冷的混凝土墙壁。这个周遭满是阴冷潮湿的地方,困了玉玲珑三天三夜,然这三天三夜的经历却是令她永生难为,却也快要摧毁了她心底最后的信念。
毒打,逼问,招供,这些曾经只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场景,活生生的反射在她一个社会主义出身连个巴掌都没挨过的懵懂女孩子的身上。
鞭子毒打在身上发出的“啪啪”声仿佛还响彻在耳际,辣椒水火辣辣的倒在伤口上,浑身的皮肤仿佛都在叫嚣着跳舞。眼泪早已流干了,玉玲珑只觉得现在的自己肯定是狼狈极了。
她静静的趴在阴冷的牢房里,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脑子里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在周遭静止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身体的疼痛早已麻木,昔日那个活泼好动的灵魂,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变得奄奄一息。
她唇色泛青,面色惨白的闭了闭眼,心里再次起了寻死的念头。
每天一次的酷刑,别说是她一个和平年代出生的女孩子,就是这古代壮硕的男子也不一定挨得住。玉玲珑有些自嘲的想,没想到自己要比想象中的硬气,无数次生了寻死的念头,都多次在临界的悬崖边上勒了马,这要是说出去,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她第五次捏起了手里的发钗,吃力的抬起左手,将发钗放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这个小小的动作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发钗放好后,她的脑袋又重重的磕回到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就像午夜召唤死亡的精灵。
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的沉闷,玉玲珑动了动唇,无声地唤道,“木头……”
因着这一声木头,她的眼里再次泛起了泪花,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彻在这个空空的牢房里,女子带着哭泣的颤音缓缓响起,像是触礁的美人鱼再也回不去大海,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我不想死……可是,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呜呜……”
她将脑袋费力的抬起埋在臂弯里,就算是在如此空旷无人的牢房里,她也要强忍着乱动牵扯出伤口的疼痛,将自己的脸蛋藏起来,这是极没安全感的一种姿势。
她想起那夜,她与慕篱唇舌交缠,他说他要娶她,他还答应与她私奔。可是,转眼间她就被人投进了这个黑漆漆的牢房里,被鞭打被逼供,每天承受着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若不是她对于他们嘴里的逼问毫不知情,也许在被鞭打的第一次,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招供。
可是……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承受着这份非一般的折磨。她想,她可能会因为受不住酷刑而自杀,也可能会被活活打死。也许,此生她再也见不到慕篱了!
“哭什么哭,你要是老实的交代了,也不用受这份罪!”年轻的牢头用棍棒狠狠地敲了敲牢房的木栅栏,刺耳的“砰砰”声响彻在二人耳边,年轻的牢头皱了皱眉,急忙将棍子撤回拿在手里。
年轻的牢头是个新来的,还没怎么见过对犯人行刑的场面。玉玲珑被刑罚时,他也在场,到底是还没经历过黑牢的洗礼,他对面前这个女子仍抱有一丝同情。只是,同情也只是同情,她是前朝的余孽,这个罪名只大不小,他也只能劝着这女子在临死前将前朝的那些个余孽招出来,也好少受些罪,免得被这酷刑折磨的半死不活的。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那年长的牢头被这声刺耳的木头相撞发出的声音吵醒了,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对着年轻牢头的屁股就是一脚,“滚犊子,给老子一边去!吵吵吵,再吵老子就将你扔到江里去喂鱼!”
“嘿嘿,老大,是小的不识好歹,您大人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年轻的牢头卑躬屈膝的向年长的请罪,脸上带着刻意的讨好。
“废话少说,趁着老子精神还好,将那犯人拉出来,咱们再审上一回。”年长的牢头拿着烟杆在桌上磕了磕,深吸了口气,兹着一口黄牙吩咐道。
“啊?还审啊,今儿个不是审过一次了吗?”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眼牢里趴着的女子,这女子都被折磨成这样了,再审下去还活不活的成也难说。
“你小子懂什么,趁早让她招了,咱们也好早日交差!”说着一烟斗敲在了年轻牢头的脑袋上。
“可是……可是她现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这要是再打,不会打死了吧。”年轻牢头摸了摸犯疼的额角,有些担忧这女子的命运。
“费什么话,老子让审就审,再多话老子连你一起打!”年长的拿着烟斗使劲的拍了拍桌子,一脸恼怒的瞪着那牢头。
这年长的牢头在这黑牢里待的时间长了,眼见着自己都快要步入不惑之年了,却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自然想早些立功,早点儿摆脱这是非之地。而面前这女子的身份如此特殊,若是自己有本事让她招了前朝余孽的去处,这离升官发财之路那还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