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冷场。
可能从来没见过这般不识时务说句难听的话叫做给脸不要脸的人吧,王雨旋面色有些难看,先前精致的笑摆在脸上逐渐僵硬,细看有点苦笑的意味。长长的眉睫垂下遮掩住眸里的百般意味,耳尖的爷从她那稍显急促的呼吸中,隐隐听出了她似乎是想要哭的意味。
眉头轻皱,爷郁闷的拿眼角瞅着她塌下去的小脸,狐疑着这女人的脸皮不会这般薄吧?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在这三殿下府里,大家能和和气气,和睦共处罢了。若是妹妹实在觉得我攀不上你的话,那就权当我没说,就此作罢……”
“娘娘,您好歹也是这府里头的女主子,即便您脾气好,您善良,可您也不能为了这个没名没分的贱女人而委屈自己,降低身份!”
突来的抱屈声令爷惊了一跳,转眼一瞅,原来屏风后还藏着一人。
“闭嘴!”冷了脸娇喝一声,此刻的娇容是说不出的严肃:“杏儿,看来是我平日太过放纵你了才养成了你口无遮拦的坏习性!回去后,自个到管家那领罚去。”
被称为杏儿的女子一惊:“娘娘……”
“你怨我也好,怪我也罢,但这顿罚是领定了。若不给你个教训,你便永远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么迟早有一日你会因此而丧命。咳咳……”
“娘娘!”见她家娘娘捂着嘴不住的咳嗽,杏儿什么也顾不上,慌忙将手中碗盅放下,匆匆奔来给她家娘娘抚背,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娘娘别气,是杏儿的不对,娘娘要杏儿干什么杏儿就干什么,杏儿去领罚,杏儿再也不会多嘴多舌,呜呜,娘娘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搞什么,这是唱的哪出?哭丧呢这。
眼神瞟瞟,瞄到了杏儿端来的碗盅,浓浓绸绸且黑黑的东东尚且丝丝冒着热气,闻着味道,似乎是……
乌眸转悠了几下,眼神带着‘赞赏’看向了弱风扶柳的女子。
哟,小样,真看不出哦,说一套做一套,一边说着是好姐妹,一边给所谓的好姐妹端来送子汤,真是高啊,实在是高!刚刚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差点爷还真以为她是来跟爷和睦相处的呢!靠!这侯门府邸的女人们果真是没个善茬,虚伪阴险,口蜜腹剑,绵里藏针各个都是能手!
素手端起碗盅,爷晃悠了两下,冲她笑笑:“给我的?”
不知是爷的笑太过诡异,还是爷的问题太过简单化,她不明了的望着爷,欲言又止,皱皱眉,动动唇刚欲说些什么,忽的肩膀抖动,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再起。
“娘娘!”杏儿骇然的指着王雨旋捂嘴的帕子,颤抖着:“血……娘娘……血……”
天,肺痨吧?
可别将爷给传染上了。
拿着碗盅迅速往外移了移,爷拧眉盯着恶心的黑汁,瘪瘪嘴,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咣当--
喝了一半药汁的爷实在灌不下去了,正当爷挣扎着要不要继续灌下去时,巨大的踹门声差点吓得爷从床上蹦起来,手腕一抖,碗盅哐啷落地。
不远处的脚步声在碗盅落地声响起后似乎停了片刻,片刻后脚步声急促了起来,只听屏风轰的倒地声,一阵风过后,三人的面前出现了一抹挺拔的身影。
隐在银面后的紧绷的面色在对上那张错愕的小脸后似乎舒缓了许多,可待见到从床上惊起的柔弱女人后脸色急剧阴翳了下来,尤其是眸光扫过地上的碗盅碎片后,更是阴霾密布。
跨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将王雨旋从头到脚遮了下来。
“你给她喝了什么?”
明显感到司寇殇的怒气,可王雨旋又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忍住要咳嗽的**,战战兢兢答道:“送子汤……”
“谁让你给她喝这个的!!”震怒的咆哮震得房顶都摇晃了数下,而且这一咆哮惊得不仅是王雨旋这个柔弱美人,更是吓得爷一哆嗦,两爪扒着被子眼神怯怯的瞅着跟野兽一样的男人。
天哪,原来这个男人发起火来是这么可怖……
眼角瞅见床上的人往被子里缩的小动作,郁卒的透口气,冲着王雨旋不耐的挥挥手:“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接近她半步。”
王雨旋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他自己订的府里的规矩,每次侍寝后的姬妾都必须服用送子汤,如今她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怎么错就归在她头上来了?一腔无名火都冲着她来发?
红着眼冲着他微微福身,不做解释也不抬头看他一眼,有些赌气似地扭头就走,在杏儿的搀扶下,几乎是踉跄着步伐而去……
司寇殇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疯,竟无缘无故的就吼了他的皇子妃。对于这个皇子妃,他虽谈不上喜欢,但最起码他向来是给予她应有的尊重,不仅是因为她是王墨的女儿,更因为他这个皇子妃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向来不喜争风吃醋,将他的后院打理的妥妥当当。更何况她还病魔缠身,他对她就更应该多些体谅……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喜欢看到他的皇子妃,确切的说他后院所有的女人与眼前的人儿碰面。说不出什么理由,他就是不想让面前的女人知道那些女人的存在,即便是她早已知晓……所以,在见到王雨旋出现在她面前时,心底莫名的慌乱令他失控,可这份失控归根结底源于什么,恐怕连他自个也无法窥得一二。
待房间里回复寂静的时候,他摘下银面,妖异的面庞沉郁着,举步走向床榻。
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抽了几下。在爷面前他竟然可以毫无顾忌的摘下面具,这份不正常的信任让爷的心里隐隐生出了些许恐惧……
“喝了?”冰凉的指尖捻了捻粉唇上残留的药汁,盯着那双澄澈的乌眸,眼神阴霾。
嘴角僵硬的扯动一个不算好看的弧度。您老人家真会讲废话。
“不要告诉我以你的本事能闻不出来这是什么药。”
再扯扯唇角。正因为闻出了啥药爷才敢喝。
语气幽冷:“是觉得我司寇殇不配当你孩子的父亲?”
唇角还扯。的确不配。
两双眸子默默相对,空气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我不会放你去见莫子谦的。”
“你能不能把那面具戴起来。”
牛马不相及的话凑在一块,恐怕只有当事人能明白其中意味。
屈指在细腻丝滑的粉颊上轻刮厮磨,身躯微倾,暧昧的对着那张小脸吹气。
“乖乖当好我的女人。”
“我七叔会来要人的。”
眼神渐冷:“看来你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烟波浩渺。算你小子聪明。
手上动作加大,隐在光影中的面庞诡异阴冷:“别忘了,还有个玉娘。”
展唇一笑:“若她出了事,那她的仇我会替她报。”
妖眸微微一眯,手滑下下巴,将下巴灵巧的转过来:“还真是没心没肺,就是不知若此刻我用来威胁你的筹码是莫子谦,你会不会还是如此刻般潇洒?”
“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吃味吗?”
脸色迅速一沉。
将手中的柔滑一把甩开,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坐在床上笑的恣意的女人,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你觉得你配?”该死的女人,竟敢将身子给了别的男人!
“不配。”所以请你老人家高抬贵爪,放了爷。
答得如此顺溜,尤其是那副闲谈风月的无谓模样更是令他心口一阵憋闷。
“起来。”
“不起。”讨厌的男人,见了就烦。拉好被子,躺下,装死。
那副嫌恶的表情看在他眼里简直就是怒火的催化剂……
身上锦被被肢解的支离破碎时,爷怒了,抱起玉枕冲着他劈头盖脸的就揍去:“你这个小王八羔子,爷忍你一夜了知道吗!整个晚上又啃又咬的,你属狼狗的吗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爷还没到法院告你诱奸罪,你反而不阴不阳的指责爷不是处!靠!找处去幼儿园得了,残害残害国家幼苗,顺便让爷也有个至你于死地的机会!还有脸嫌弃爷不是处?靠,想想就来气!爷是不是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爹?我祖宗啊?我又没丢你的脸,你管的找吗你!爷上面有老大,下面有老二老三,试问你算老几?真是不识好歹,爷这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还腆着脸给爷找晦气,纯粹就是脑残!tmd这种破鸟地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抓起身下床单往身上混乱一裹,蹦跳着下床,越过貌似被骂傻模样的司寇殇,怒气冲冲的往外冲去。
靠!这种地方,真是受窝囊气受的够够的!
一双臂膀从身后将爷牢牢的勾缠,伴随的还有某人阴柔的声音:“你以为我司寇殇的府邸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得了的?任你打骂了这么久,本殿下可算是超乎限度的忍你,你若是再是不识好歹,那就莫怪本殿下心狠手辣。”感到身前的女人似乎安静了下来,他脸色舒缓了些:“将衣物穿戴好,待会让丫鬟们伺候你梳洗,梳洗完后陪我用膳。”
背对着他的乌眸里流转的是说不出的嘲弄。
司寇殇,仅仅一夜而已,就蛮自觉的将爷当成自个的所有物了?
心狠手辣?呵,难道就只有你司寇殇会有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