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时期,申家往往会采取非常手段……
--咣--
扇动着带着晶莹的眉睫,爷哀怨的望着那两扇迫不及待阖死的猩红大门,抽搭抽搭的,抬起手背蓦地一抹鼻涕,上前一步,两爪扒着大门,带着浓浓的鼻音冲着门缝声泪俱下的哀唱--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的爹爹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没有一个家
春天的风啊夹着沙子
把爷的泪吹下
走啊走啊走啊
走过了多少年华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
何时爷能回来
……”
似乎上天被爷凄婉哀怨的歌声所感动,在爷殷切的眸光中,紧闭的猩红大门幽幽的开启,一张本属于爷的脸阴测测的豁然于眼前放大。
“拿好!”手里一沉,登时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碎花包袱,“卖唱的,给爷滚远点!”
语未毕,门已关,徒留爷傻愣愣的抱着碎花包袱对着大门独惆怅……
难道爷以往都是这般鼻孔朝天,嚣张得瑟的令人发指的嘴脸吗……
天知道,爷刚刚真的想一脚踹上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
缓缓地转过脸望着天,爷心里真的好郁闷……
泪眼问天天装聋,泪眼问地地做哑。
天地不仁,爹爹无义,爷万般无奈,只得单身走天涯。
任命的叹口气,将手里的包袱使劲的往肩上提了提,回首再次留恋的望了眼关的死死的大门,爷爱怜的抚摸了摸粗布缝制的花包袱,咬了数次牙根,才勉强压住将它甩向大门的冲动。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毅然转身,迈开沉重的步子,被扫地出门的爷坚强的擦干鼻涕,悲怆的向着茫茫的前路出发……
只待爷消失于茫茫的天际,申家的朱色大门才缓缓地开启……
久久的望着爷远去的方向,老申头褐色的老眸划过几丝不忍,垂于身侧的手动了又动,似乎是想要叫住远处那抹逐渐虚幻的影子……
最终还是压住了心底的不忍。沉沉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在子熏的搀扶下转身进了申府……
天儿,别怪爹狠心,以防万一,还是委屈你在外流浪些时日吧……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爷哭,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包袱?
将手里娇嫩的花儿轻柔的放在脚底下,带着慈悲的笑容,爷慢慢的抬高蹄子……
一炷香的时辰后,爷目露伤感幽婉之色,轻轻的弯下身捧起地上的花泥,泪眼望花,幽幽轻吐:“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爷成全了你,可谁又能来成全爷呢?”
双手向外将花泥倾洒,在众人看神经病的神色中,爷弯腰捡起一把石头子,起身冲着树上的鸟儿连珠炮弹似的扔了过去--
小鸟哭着飞走了,爷笑着离开了……
懒洋洋的走在车马川流不息的紫葳大街上,爷意兴阑珊,手放额前遮挡耀目春光,抬头眺望远处。远处,那高高耸立的城墙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中,威严而壮观,映衬着城头上插着的数面迎风猎猎作响的黑旗,气势凛然,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