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抬头看他,冯中良沉着脸:
“小刘!”
江瑟叹了口气,起身扔了手里的东西,拍了拍手:
“您别生气,只是看您剪了这些枝芽在地上,顺手就捡了。以前在家时,我偶尔也会陪爷爷做这样的事,他老人家认为,枯枝败叶掉地上,腐化之后易产生细菌,对月季不好。”
她退了回去,冯中良看她站在远处,脸上还有汗水,她那一声‘爷爷’令他想起了以前的冯南,这不应该是她的错,只能怪冯南如今变太多,不听话了,自己不应该冲她发火。
但是话说出口,向晚辈拉下脸道歉这种事他从没做过,最终他只得让小刘来扶他,也不修剪枝芽了,坐回椅子上,看江瑟还站着,不由瞪着王妈:
“去端张椅子,泡壶茶水,毛巾也要!”
沉着脸说完这话,他又看江瑟晒得通红的脸,一手伸了出来,一手比划着:
“还有,女孩儿家脸上抹的什么东西,抹完晒不黑的,去看看小姐房里……”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有些糟心了,咬着牙,半晌之后才抬头:
“你怎么想到送我《地理志》的?”
江瑟就道:
“前几次来,看您也有在看书,客厅书架上,订了一些地理类的杂志,猜想罢了。”
“难为你有心了。”
冯中良伸手捶了捶腿,对她态度一再软和:
“我之前家里也有孙女,可是,她也没发现我喜欢这些东西,倒是你这样一个不常来的小丫头,来了几次就发现了。”
他将冯南养在身边多年,以前冯南都没发现他喜欢什么,更别提后面冯南有改变了。
“不是的。”
江瑟怔愣了一下,连忙摇头。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她与爷爷之间,是有很大误会的,兴许两人都不擅长表达,所以导致到如今,换了个身份后,才听到爷爷会以这样的语气,认为她没注意到他喜欢什么。
她不由反省以前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少了,才会使祖孙之间产生这样的代沟。
“没有的事,兴许她已经注意到了,只是没说。”
“真的吗?”
冯中良喃喃反问了一声,她点了点头:
“其实您有这样的感受,应该跟她说。”她顿了片刻,又小声的道:
“您性格严肃,她没送您这些书籍,可能只是怕您不喜欢罢了。”
她很小就跟在冯中良身边,在帝都长大,性格中某一方面与冯中良是很像的,他不擅于表达,感情内敛,那时的冯南也差不多。
所以祖孙两人之间,如今换了个身份,江瑟才发现有些事情误会重重。
他没有说话,小刘打了水过来让两人洗手,她伸手出来的时候,那手腕纤细,瘦得弱不禁风。
“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冯中良取了帕子擦手,最终没忍住,这个问题他见面的时候就想问了。
这几个月以来,江瑟定期会来冯家看他,上一回来的时候冯中良虽然没见她,但她与先前一月过来的时候,也瘦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