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决定提前毕业,又准备去广州,在这之前,一点儿口风消息也没透露。
“如果不是今晚聂淡说漏了嘴,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或者是说你根本没有想过跟我说?”
“不是!”江瑟说完这话,裴奕就急急的否认了:“准备生日后告诉你的。”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也不舍得跟她说,就怕她难受,所以才将这事儿一拖再拖。
“瑟瑟,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蹲在地上,脸枕头她膝盖,声音都有些抖:
“我知道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是我不对。”
但是分离这种事情,她没有经历过,他同样也没有。
他想着要用什么样的语言组织,将这事儿说出口,可是他酝酿了很多天,心里烦闷一天比一天多,都没想出一个妥帖的办法。
“我只是想,晚一天跟你说,你就晚一天烦恼。”
这个决定是年前裴家人就已经跟他透出来过的意思了,如果说以前他只想和江瑟在一起,甜甜蜜蜜的交往,而没有想过将来以后,但当长辈在问起将来他怎么安排的时候,他唯一想得最远的,却是法国那一片庄园,她披着的那层洁白窗帘,两人亲自酿下的酒,兴许在将来结婚时会喝。
他想得最远的,就是这个了。
可是裴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摇着头,说这不够。
如果他只看当下,想到的这些倒是够了,如果他还想往长远来看,这些不够。
风雨来临时,他还支撑不起一把伞,如今他头上的这把伞,还是裴家在为他撑着。
裴老爷子问起他这些话的时候,他还没有想过那么多。
他年纪还小,还不到二十岁,原来最大的烦恼是怎么让冯南理他,后来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喜欢江瑟。
他的珍惜,不应该只是挂在嘴边,应该用行动来表示的,他的一生太顺遂了,唯一的波折也就是追求冯南上了。
追冯南的时候,冯南总不理他,裴老爷子认为这是好事,令他知道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他有所求就有必应的。
“我想起了你大三的时候。”
他眼眶有些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哽咽,将脸埋在她腿上,忍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开口:
“我爷爷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江瑟低头去看他,他高大的身体蹲屈着,脸侧了过来,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中有水光闪烁,他的手将她腰握得很紧,力道很大,手臂将衣袖绷紧了,她第一次意识到他跟以前是真的不同。
小时的他总喊着让冯中良将她送到裴家里,他替冯家养冯南,童言童语逗得一群人笑得前俯后仰,大家都笑话他是在提前定媳妇儿。
那会儿他性格无法无天,跟小霸王似的,又骄傲得很,当时一群孩子中,他就是个头儿。
每回她去裴家,跟着冯中良回去的时候,裴奕也不哭天抢地,而是霸道的去锁门,不准两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