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安侯夫人母女,在郑府碰壁之后,只能满腹愁肠的打道回府,程静研满腔执念难以放下,也着实闹腾了一段时日,武安侯夫人只能常伴在侧温言开解,还得加紧脚步为女儿选个佳婿,.
可女儿的心结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开,数天的连番劝解,皆都无甚效果,甚至想着自降身价,吵着嚷着,说要委身于陈学文做个平妻,此话一出,当即就把武安侯夫人,气得险些晕倒。
最终,还是郑老夫人得了消息,亲自往侯府走了一遭,才将那一心执念的程静研,堪堪骂醒了几分,但终究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郑老夫人见自己外孙女这副没有出息的模样,直叹作孽,思来想去,只能勒令自己女儿,三月之期,替她定个人家,免得她总不是死心,一朝糊涂,惹下什么祸患。
武安侯夫人正是被爱女,弄得六神无主,束手无策的时候,此时受了自己亲娘的指点,自是没有不从的,当即就以最快的速度,替女儿定下了一门亲事。
对方也是高门大户的人家,宁远侯府的嫡次子,据说男方十七之龄,品貌皆是上乘,且性子温和有礼,想是应该能够,忍受程静研那骄横急躁的脾气。
而且,嫡次子虽不能承爵,却也身份尊贵,程静研嫁过去后一样受人尊敬,还无需管家理事,连延续香火的压力,都不及长子沉重,武安侯夫人便是看重了这些有利条件,才一口定下的。
从相看到拿定主意,再到敲定亲事,前后也只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武安侯夫人这回也是铁了心,不再任由女儿胡闹了,便以雷霆之速挑到了这样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待到一切落定之后,武安侯夫人也没再瞒着自己女儿,而程静研得了消息后,却是狠狠的闹了一通,屋里但凡可以砸碎的物件,皆是一件不留,被砸了个遍。
武安侯夫人看着满地的狼藉,和眼前这个要死要活的女儿,心里似是针扎一般痛苦,却还是咬牙硬忍了下来,不带半丝商量语气的,冲着犹在做梦不愿醒来的女儿,强硬着态度说道,“从前都是为娘的,过于惯着你了,才酿成了今日这般苦果!现在,你泪也流过了,疯也发过了,该是收了心思,醒悟过来的时候了!母亲为你挑的这门亲事,确是极好的,待你日后自己过上了舒心日子,你就能够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了!从今日起,你也别出门应酬了,一心一意待在屋里绣嫁衣吧!”
“人这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谁又能过的没有半点缺憾呢?与其去奢求那份,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还不如安安分分的等着,享受你的那份将来!或许,等你多年以后,再回过头来想想自己少时的那份冲动时,就只会觉得可笑了!”说罢,便转身走了,只转身的那一刹那,强忍着的泪水,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且自那以后,武安侯夫人真的说到做到,将女儿关在屋里关了一段时间。『雅*文*言*情*首*发』
而程静研在经历了不死心的又闹腾了两三次之后,见自己母亲态度异常坚决,虽仍然心有不甘,但却也渐渐不再闹了,老老实实的绣起了嫁衣。
而整件事情里头,真正给到程静研重重一击的,便是武安侯夫人神速替她定下了亲事,这才是让她最终认命的关键因素。
毕竟,程静研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她自小受的是典型的封建贵族千金的教养,她明白定亲对于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退亲,会给一个女子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这样的后果,即使是天子娇女也无可避免的,因此,程静研没有勇气,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她只能通过一次两次的闹腾,来发泄自己心里的不甘,以及自己骄傲受到挑战的愤慨。
若是,武安侯夫人未曾给她这么快的定亲,程静研自是还有的闹腾,但现实已然如此,她虽十分向往并着意追求,崔莺莺与张生那样的刻骨爱情,一心想寻到自己的真爱,不想遵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条规,却又做不到崔莺莺的那份果敢,也缺乏了那份豁的出去的勇气。
且,陈学文也不是张生,他们二人也并非两情相悦,因此,程静研也没有昏头到,要为了一个从未向她表露过,一丝爱慕之心的男子,冲破种种约束,豁出一切去!
而武安侯夫人终日提心吊胆的,关注着女儿那边的情况,见她终于肯消停下来,总算是将一口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就在武安侯夫人缓缓的舒出那口气时,大郎二郎两兄弟也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在考场厮杀九个日夜后,被抬了回去。
此时,已是三月中旬的时日,林小桥一行人在京城,已经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自打上回林小桥受到了武安侯夫人母女两个的欺侮之后,她便越发的厌烦起了京城,她不喜欢这个到处都是权贵的地方,不喜欢这里的人,不喜欢这里的事,也不喜欢这里的生活。
大郎二郎未曾考试前,她一心扑在对两个哥哥的照顾上,成日里只想着如何做些既新鲜又补身的吃食,也是完全融入到了那种紧张备战的氛围里,便也没有多少心思想些其它的。
但自从大郎二郎从考场出来之后,林小桥便每天掐着指头,算着揭榜的日子,算着何时能够回家的日子。
到了此时,其实林小桥已经并不怎么在意,自己两个哥哥的考试成绩如何了,只一心期盼着能够早日启程,回到自己那个温暖的家。
虽然,那里也不缺乏算计和鲜明的阶级差距,但是,那里占了多数的,还是平凡普通的百姓,不似京城这里,处处皆是权贵,走一步路,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还有可能会受人侮辱。
陈学文近日也察觉到了,林小桥身上的那股子急迫心情,心里自是清楚,这丫头现在如此抗拒待在京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