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这一辈子什么事情遇不上!
当天下午小松有事回了趟家,钟小荷便带着蛋蛋照看超市。晚饭后,钟小荷正在超市里跟蛋蛋绕着货架躲猫猫,臧傲忽然来了,他还是白天那身衣裳,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子,看见她便微微一笑。
“家里备的菜全剩下了,我拿了些给蛋蛋吃,都没动过的,别嫌弃。”说着,他示意了下手里的袋子。
钟小荷还以为,他这个时候应该呆在家里颓废消沉呢。
钟小荷接过臧傲手里的袋子,这天气剩太多的菜,自然要赶紧处理,农村里最不能浪费的,倒也没必要客气。接过那沉甸甸的袋子,她忙说:“这也太多了吧?送些给李大娘吃吧!”
“大姑那边也给了,这里头都是些扣肉、丸子什么的,软和,小孩子能咬得动。我记得蛋蛋喜欢吃肉丸子。”
蛋蛋哪里是喜欢吃肉丸子,这小吃货根本就是好吃的都喜欢,只不过肉丸子比肉丝、肉块松软好咬罢了。
果然,听到“肉丸子”三个字,蛋蛋也顾不上躲猫猫了,赶紧跑了过来,抓着袋子要打开看。
“等会儿妈妈弄给你吃,要热一下。”钟小荷安抚小吃货,拉了张椅子招呼臧傲坐下。
“有点事想还得找你帮忙。”臧傲说,“家里剩下那些整箱的烟酒……”没等他说完,钟小荷便笑笑说:“你都拿过来吧,我反正也要进货。开箱了的,只要没打开里面的包装,反正也不耽误卖,你都拿过来好了。”
“谢啦!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谢什么,喜宴用的烟酒,旁人用不了我也让他退的。”钟小荷犹豫了一下,看看他试探着说:“今天的事情吧……估计也都是王家的长辈们折腾,你是不是找机会跟王家姑娘沟通一下,毕竟你们都走到结婚这一步了,我估计她心里也该后悔了。”
想想今天这事闹的,臧傲自然是成了“热点人物”,可王家的名声估计也出去了,不说王家姑娘年纪在农村老大不小了,就王家这番做派,往后谁再跟王家姑娘做亲,心里也会多多的掂量一下。
“没必要,都过去了。就算各自再回头,这日子早晚也过不下去。”臧傲说着点了支烟,看看蛋蛋,便又掐灭了,随手放在桌子上。
“其实我也不能怪她。想过富贵日子也都是人之常情,只能说我们当初订婚就是个错误。两个人年龄都耽误大了的,根本就是为了结婚而结婚,这种态度本身就是问题。我跟她订婚快一年了,相处机会也不多,根本就没什么了解。之前就想着,我现在混得不好,人家愿意跟着我,我就该好好待人家,踏踏实实过日子。可今天闹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也是彼此的幸运,不然早晚也过不一块去。”
“我还以为,你得喝个酒买个醉什么的呢!”
钟小荷完全是调侃的语气了。之前她真猜度,这个臧傲今晚怕不是要痛苦消沉借酒浇愁呢。不是她没同情心,实在是眼前这人根本就一副“嘛事没有”的如常表现,豁达理智得很。
“买醉?我买醉给谁看啊!真喝醉了,连个照顾我的人都没有,我爸那儿还等着我安慰呢。”臧傲无所谓地笑笑,“大男人,都说拿得起放得下,放不下又能怎么着?”
自嘲地话语里不无悲哀。男人,有时候连消沉的权利都没有。
钟小荷安慰地笑笑,一扭头,发现围着她身边绕圈圈玩的蛋蛋,不知什么时候把臧傲刚才掐灭的那支烟抓在手里,或许是以为什么好吃的东西,居然把滤嘴放在嘴里咬着玩儿。钟小荷赶紧抢过那支烟,蛋蛋却伸出舌头,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嘟着小嘴巴说:
“不好吃。”
噗!钟小荷失笑,这能好吃吗!臧傲也笑了,伸手抓起蛋蛋,刮着他的小鼻子说:“这个不好吃,苦苦的辣辣的,大人才能吃。”
蛋蛋被他故意一抓一拎,便手舞足蹈地咯咯笑起来。他这么一笑,钟小荷便又得赶紧拿手绢给他擦口水。
“蛋蛋真好,有你这样一个妈妈。”臧傲的声音透着几分落寞,外面是阴沉沉的夜色,屋里洒满温暖的灯光,眼前是蛋蛋欢快的笑脸,他莫名涌出了倾诉的*。
“我小时候,我妈整天跟我爸吵架,贫贱夫妻百事哀,我那时候最怕的,就是我妈又跟我爸闹,一听见她骂人的声音就害怕。八岁的时候我妈突然回了外地的娘家,一直就没回来,我爸带着我去找她,结果她穿着鲜亮的新衣裳,已经跟一个有钱的老头同居了,居然还指着我爸的鼻子骂了他一顿。我去拉她,被那个男人一把推出老远。后来我爸嫌丢人,就跟旁人说她在外头死了。”
“长大后我渐渐明白,对于有些女人来说,她如果不想跟你过了,你拿铁链子也栓不住,至于王家的姑娘,她跟我真不合适。现在闹掰了,总比结了婚有了孩子再过不下去强。”
据说第二天,王家托了人来说,王家姑娘心里也懊悔,但臧傲当时也太犯混了,让她们家太丢面子。只要臧傲去王家公开地赔个礼认个错,王家姑娘还是愿意来过日子的。
赔礼认错?臧傲当时直接反问了一句:我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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