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羲仔仔细细的检杳了数遍亚马留递给他的使节证明,那里面不但有葡萄牙国王的印玺,也有现在葡萄牙马六甲总督的印章和签名,凭着经验,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是假的。
更重要的是亚马留讲出一口流利的汉语,任谁也知道亚马留不可能是那些刚到大唐想冒充使节的商人,黄宗羲暗中嘀咕,难道会是真的。
见黄宗羲一真翻来覆去的查看国书,亚马留忍不住问道:“城主大人,有何不妥吗?”
黄宗羲回过神来:“哦,没有,只是不知贵使前来西贡,有何要事?”
亚马留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出来意,要求西贡的大唐水师护送他们到西安求见大唐皇帝。
荷兰人对马六甲的进攻已快一月了,黄宗羲早已得到消息,他此刻已猜到葡萄牙人打什么主意,心中暗骂了一声:“狡猾的蛮夷。”
黄宗羲虽然对葡萄牙人打的算盘厌恶,自己却无法作主,沉吟了一下吩咐一个亲兵道:“去把施上校请来。”
西贡的水师指挥为施天福,施天福本来是郑家水师的将领,水师整编后调到了东海舰队,担当着这一只分舰队的舰长,可以说是独挡一面。
施天福到来后,黄宗羲挥手让亚马留等人退下,两人商量了半天,黄宗羲才道:“施上校,此事如何处理,还需施上校拿个主意。”
大唐文武并行。黄宗羲虽然是城主,只是正七品地官职,而施天福的海将上校却是正六品。此事葡萄牙人明显没有好心,黄宗羲推给施天福处理倒也合理。
施天福倒是有点兴奋,水师成立以来除了剿灭过几群海盗外。根本没有打过仗。这几年。水师一直只是元练,训练,水师的军费也一直在增加,船只也总是在改造,只是不打仗如何体现水师地价值。
只是朝庭的命令一直是要求水师忍耐,这次如果葡萄牙人当真能说动朝庭出兵倒是一个好机会。
“黄大人。既然葡萄牙人要求护送,那我们护送就是,此事还是交给朝庭处理为好,不知黄大人以为如何?”
以黄宗羲的本意是不想让这几个明显不怀好意地葡萄牙人到长安。不过,看到施天福脸上掩不住地兴奋就知道此事不是他能劝阻,只好道:“好吧,那就由施上校安排。”
施天福噔地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此,那本官就告辞了。”
三艘船只在西贡的码头开始缓慢起航,既然决定了下来,施天福就一刻也不愿等待,他出动一艘三十六门大炮的战列舰加上两艘十八门大炮的战船护送这个葡萄牙的使团进京,亚马留自己带来的船只就只好暂时留在西贡地码头。
亚马留和施天福一起,坐在最大的那艘战列舰上,心里轻松下来,有了大唐水师的护送,到达长安完全没有问题,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说服大唐的君臣出兵。他没有想过地是黄宗羲早已看穿了他的用意,若不是大唐的水师憋得太久,一心要打仗,他能不能在西贡如此顺利还是一个大问题。
在施天福等人护送亚马留航行在南中国海时,荷兰台湾总督德包尔正在书房中气得暴跳如雷:“该死的西班人,这已是第十艘商船了,若不是我们的主力在马六甲,我一定要将他们的吕宋岛夺过来。”
德包尔早在一六一八年就以助理身分加入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巴达维亚分部,次年升为下级商务员,娶了荷兰第四任台湾长官普特曼斯的小姨子为妻,靠着普特曼斯的关系一路飞升,并在普特曼斯之后接后荷兰台湾第五任总督。
普特曼斯对大明的两次战争虽然失败了,但无法否认,在普特曼斯任职期间,荷兰人在台湾的收入节节增加,不但传统的鹿皮由原先每年产量数万张增至现在的十几万张,台湾又增加了人头税,还发现了另一赚钱的方式,在南部地区的究港、打狗等地,是汉人渔民捕捉乌鱼最重要的据点,荷兰人藉由捕鱼执照与抽概的方式,获得庞大的利润。
正因为如此,普特曼斯不但安稳的渡过了任期,还能推荐自己小婕子的丈夫来接任第五任总督,可是眼下一月来荷兰人的商船连连被袭击,损失至少高达十万两白银,如果德包尔再不拿出办法来,他这个第五任总督只能灰溜溜的被赶下台。
“卫兵,卫兵,叫保罗过来。”发完了火,德包尔还是不得不想办法解决问题。
保罗全名为保罗·杜拉弟纽司,是德包尔的副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是下一任总督的热门人选,不过,如果此事不解决好,那么德包尔可能就要提前离职,保罗马上就会变成现任总督,既然如此,将此事丢给保罗解决最好不过,如果他不能解决,自然没有办法接替德包尔成为第六任总督。
保罗6·杜拉弟纽司很快就被叫到:“总督大人,何事需要效劳?”
保罗·杜拉弟纽司穿着一身正规的军服,站得毕直,还不到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虽然传言他是下一任台湾总督的人选,他也正在托关系谋求,但他在德包尔面前却不敢丝毫失礼。
台湾台督无疑是个肥缺,不但意味着能独挡一面,而且每年还有二千多两银子的薪水,足可以比得上国内一个大贵族的收入,而暗中的收入更是十倍于薪水,至少保罗就知道,德包尔在台湾任职以来,揣进他私人口袋的银子不下二十万两。
能不能顺利接任台湾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