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底下众臣个个哑口无言,弘光帝却丝毫没有生气,他心中已有解决方案,是太监田成搜肚刮肚替他想出来的,众臣无能,正好显示出他的英明神武。
田成自从给朱由崧献上这个壮阳的配方,并每日夜间派遣乞丐替弘光帝捕捉蛤蟆作为药引后,已成为弘光帝面前的第一红人,有时连内阁大臣马士英、高弘图、王铎等人也要给田成眼色才能见到弘光帝。
“诸位爱卿既然不愿说,那就朕来说一条。”
皇帝竟然有办法解决此事,一时间,殿上的众臣都惊诧莫明,彼此交换着疑虑的目光。
兵部尚书阮大铖首先反应过来:“皇上英明,臣等愚顿,实在想不出办法来解决此事,还请皇上为我等解惑。”不管皇帝的想法怎样,先拍一下皇帝的马屁总不会错。
其他人也是大为好奇,想听听这个登极以来,胡作非为,被民间传为蛤蟆天子的皇帝如何能解决这个难题。
看到大臣如此反应,朱由崧更是兴奋,他得意洋洋的抛出了自己的方案:“朕欲以南直隶的所有地盘和唐军交换福建,不知卿等以为如何?”
应天府虽然是大明以前的陪都,但这里太过不安全,前面虽然有长江阻隔,但唐军得到了福建水师,长江天险再也不足凭,若是唐军要对应天府进攻,马上就可兵临城下,只是要无缘无故放弃应天府势必不可能。众臣也不会答应,如果能用南直隶的地盘换来福建,不但解决了与西南四省的联系问题,而且自己也会安全地多。
田成向他提出这条建议时,简直让朱由崧欣喜若狂。在他看来,南直隶虽然被唐军占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却是精华部分,漫说应天府非是江北可比,就是扬州,苏州这些地方江北也远远比不上,更别说自古就是穷山恶水的福建了,只要他提出来,唐军一定会意动。
大殿上却是一下子象炸了祸,皇帝要拿江南之地和唐军交换福建。不说这些地方赋税远比福建收得多(福建海运的赋税大部分落入郑芝龙手中,所有弘光朝手中南直隶的税收会比福建多),单是应天府已被弘光朝定为都城,如何能用都城和别人去交换。
高弘图首先站了出来:“万岁,此事万万不可,应天府仍是太祖钦定地国都。大明已失去了北京,应天府如何能够再失去。”
王铎也附合高弘图:“万岁,应天府若失,我等离亡国之日不远,对万岁提出此议者。该杀!请万岁赶快打消此念。”
何腾蛟更是请旨:“万岁,应天府不可弃,臣愿领一支劲旅收复福建。”
朱由崧以为这个换地的计划提来,大家一定会赞同,正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哪知道三个大学士马上跳出了两个反对,而一向唯皇帝眼色行事的马士英也好象没有赞同,弘光帝不由颇为郁闷。
其他大臣看到两个大学士对皇帝的提议反对。等于指明了风向标,纷纷跳出来反对。一时大殿上群情汹涌,要皇帝说出是谁提议如此荒唐的办法,当斩之以正天下。
田成就站在弘光帝的侧面,一时吓得冷汗狂流,生怕弘光帝将他说出去,被愤怒的大臣处斩,他这段时间虽然风光无比,但到底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见到大臣们群起反对,顿时慌了手脚。
弘光帝也是脸色难看,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只是到底已做了快半年的皇帝,知道万不可以说出田成来,否则群臣恐怕会气势更涨,只好道;“这非是旁人的主意,仍是朕偶尔想到,才与众位卿家相商,若各位认为不妥,那此议作废便是。”
这等于是皇帝已经妥协了,可是弘光帝是什么德性大家都已清楚,除了每天躲在后宫享乐,他如何会自已想到以地换地的办法,肯定是旁人进地谗言,一时之间,众臣更是不依不饶,非要弘光帝把进言之人说出来。
许多大臣都两眼放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盛事了,大臣们团结一致,共同反对皇帝的错误决定,传了出去,在民间恐怕又能增加自己不少清名,因此一个个争先恐后,对弘光帝大声指责,慢慢从换地漫延到弘光帝登极后,只顾身色犬马,不顾民间疾苦,强征民女,搜刮民财,对唐军却是一让再让,毫无一丝进取之心,将弘光帝说得一无是处。
清流领袖钱谦益更是大声疾呼,要皇帝停止让大监搜罗美女的行为,并将负责搜集民女,每晚派人出城捕捉癞蛤蟆的田成重罚,以挽回天子的名声。
王铎自从给弘光帝书写了那副“万事不如杯在手,百年几见月当头。”地对联后,也受到同僚的责难,指责他不该毫无原则的依附皇帝,见此时正是撇清自己的时候,也大力支持钱谦益重罚田成的主张。
田成在旁边听得大恨,没想到这把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只是弹劾他地人一个是大学士,一个是礼部尚书,平时他虽然依靠弘光帝的信任可以飞扬跋扈,大殿之上可没有他什么位置,田成连忙跪地,大声辨道:“万岁爷,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王学士和钱尚书要罚奴才,分明是对万岁不满,还请万岁爷明鉴。”
钱谦益大声应道:“狗奴才,好一句奉命行事,我问你,城北的张员外被你逼得家破人亡,数十万家财全落入你手中,这可也是奉命行事。”
田成奉命为弘光帝寻找美女充实后宫,凡是被田成狗爪子看上的应天府女子,就用一张黄纸贴在她们额上。送入宫中,如果谁家敢隐藏的,不仅会被抄家,而且四邻都会被牵连,本来田成也只敢对一些普通百姓如此做法。对于那些大户人家并不敢如此,谁知道他们和朝中地哪个大员就有联系,最多不过敲诈一点钱财。
那个城北地张员外家资壕富,仍是一个大盐商,他的夫人和两个女儿不象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经常抛头露面,甚有艳名,被田成的几个手下得知后,本来想敲诈一点钱财。没想到那个张员外自持自己儿子已做官,又拜在钱谦益门下,并不把田成派去地人放在眼中,一口回绝。
田成得知后,心中暗恨,仗着圣旨在身。亲自上门,将黄纸贴到张员外的夫人和两个女儿头上,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下张员外可傻了眼,弘光帝是什么德性张员外当然知道,那是最喜欢玩母女同台。如果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被送入宫中,那他如何还有脸面活着,张员外越想越心急,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好象随时在幌动,顾不得向钱谦益求援,他素性连夜将妻子和女儿先送走再说。
田成既然把黄纸贴上了。当然不会轻易让张员外的妻女溜走,他其实只是给张员外设了一个套,不然他大可以当场把张员外的妻女带走,张员外的妻女一送出。马上就被田成派的人截住,以抗旨之罪。将张家抄没,数十万两的家财揣入了田成自己地腰包,张员外的妻女也没有逃过送入宫中的命运。
张员外气急,他急忙向钱谦益求救,可是此时已晚,田成已拿到了皇帝的圣旨,而且他的妻女也到了宫中,绝对不可能放出来,张员外气得跳河而死,而张员外的儿子张清远在外地,听到家中出事地消息赶回来的,自己家中已是家破人亡。
张清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田成有皇帝的宠信,又如何奈何的了田成,替父亲收尸后,张清还得辞官守制。张清仍是钱谦益的得意门生,自己地门生遭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钱谦益若是不能替他讨回公道,依附他的人如何会再相信他,只是钱谦益虽然是清流领袖,又是朝庭最重要的礼部尚书,要对付一个深受皇帝宠信的宦官也不是易事,此次钱谦益抓住皇帝失误的机会正好对付田成。
田成对数十万家财之事避而不答,反而回道:“钱大人,你休要污蔑于我,替皇上选美,仍是奴才地本份,张家有美人不献出,还想连夜送走,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当然得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