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掠走,唐佳人非但不怕,反而心中满是喜悦之情。
当那人拿开捂着她嘴巴的手,唐佳人激动地转身,嘴唇轻颤“休休”两个字,就要投入那人的怀抱。
然,眼前之人,却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休休,而是……华粉墨。
唐佳人眼中的失望和愤怒,瞬间代替了激动与喜悦,转换得是那么自然,自然到华粉墨尚未仔细体会那种甜美滋味,尚未记住那可以点亮灰暗天空的神采,便被利刃刺入胸口,痛。
唐佳人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华粉墨,连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华粉墨愣了愣,突然出手,拦下唐佳人,将她按在墙上,不许她动。他说:“告诉我,为何?”
唐佳人挥开他的手,一脸厌恶地道:“是叛徒,天生就会背叛!你偷我的书,要挟休休,最是无耻!但凡伤害休休的人,都是我至死方休的敌人!华粉墨,从此后,我和你再无瓜葛!”一用力,推开华粉墨,就要走出雅间。
华粉墨的睫毛轻颤,来不及细想唐佳人对他的厌恶,只是希望,她不要走,不要夺走他闻之下饭的味道,不要带走他仅存的一丝微暖。他一把攥住唐佳人的手,道:“别走,让我想想……”
唐佳人想要的是解释,而不是想想。若连解释都没有,想想如何继续骗他,又何用?!
唐佳人绝情地道:“想想如何继续骗我?华粉墨,你真令我厌恶!”一把甩开华粉墨的手,一头冲出雅间。
秋月白已经等在门口。
华粉墨透过慢慢关合的门,看见秋月白自然而然地牵起唐佳人的手,留给他一个淡漠的眼神,慢慢向楼下走去。
华粉墨低垂着眼,就像失去灵魂的美丽玩偶,静静站立着。唯有他戴在左手尾指上的金色指套,在一下接着一下不停地颤抖着。
斜对面的雅间里走出一位黑衣男子,喊道:“粉墨,粉墨?你在哪儿?不会是逃酒吧?哈哈……哈哈哈……”
华粉墨的睫毛轻轻颤抖一下,缓缓抬起眼,木然地走到门前,拉开房门,走出雅间,笑得格外妩媚地道:“哪个逃酒?”
黑衣男子的眸子一亮,道:“共醉如何?”
华粉墨笑道:“好。”
黑衣男子一伸手,攥着华粉墨的手,将他拉进了雅间,与蓝袍男子共饮。
酒水一杯杯灌下,有些扬到了脸上,有些落在衣服上。
扬到脸上的,花了妆;落在衣服上的,沁入肌肤,钻入心里,让人醉得狠些。
黑衣男子和蓝袍男子看出华粉墨化了妆,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黑衣男子拿起酒壶,高举,道:“二王爷让粉墨来招待我们兄弟二人,定是真心实意。粉墨与我们相处甚欢,也定要真情实意才好。来来,我们喝!”将手中酒壶高举过华粉墨的头顶,倾倒而下。
华粉墨张开嘴,后仰着脖子,任由那滚烫的酒水入腹。
一壶酒水被他喝得一干二净。
黑衣男子赞了声好,又拍开了一坛酒水。
蓝袍男子拿出帕子,给醉了七分的华粉墨擦了擦脸,道:“瞧这喝得,满脸都是。得,这酒都溅到眼睛里,将眼儿辣红了。”手下飞快地擦拭着,终是见到了粉墨真容。
一张清水芙蓉面,双颊泛着醉人的红晕,比女子的腮红更多了三分自然和七分风流。柳叶眉,新月眼,眼角眉梢都睨着万种风情,眼中却有种危险的风雨飘摇。他的唇瓣殷红,无胭脂而占尽颜色,又因酒水的滋养,泛着诱人的光泽和迷人的酒香。
一眼,便醉。
黑衣男子和蓝袍男子都愣住了。
他们只知华粉墨年纪不小风骚酥骨,不知道,那瞒天过海的妆容下是一站令人魂牵梦系的脸。
如此身段,如此容颜,就算是绝世美女,也不过如此。
且,又有哪个女子比他更妖媚?
这男子,简直就是狐妖,单单一个眼神,就能令人为他疯狂至死。
蓝袍男子禁不住用手去抚摸华粉墨的脸,却被华粉墨一把推开,道:“再来!”抓起杯子,一饮而尽。
黑衣男子和蓝袍男子都心有所动,自然陪着华粉墨痛饮几杯。
酒过三巡,华粉墨做着傻笑两声,慢慢闭上眼,一头磕在桌子上,醉死过去。
看似醉得不省人事的两名男子坐起身,拍了拍华粉墨的肩膀,不见他有反应,便心照不宣地将人架起,直奔客栈而去。
马车上,华粉墨张开朦胧的醉眼,看向抱着他上下其手的两名男子。
二人的动作微滞,面露尴尬之色。
黑衣男子道:“粉墨这等姿色,便是绝色女子,也比不得。”
蓝袍男子道:“未曾尝过男子滋味,却对粉墨一见倾心,不如大被同眠,全了彼此这份情谊。”
华粉墨半眯着眼,撩人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扫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二人不解其意,却被其风采所惑,很不得死在华粉墨的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