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内,凤非鸾隔着珠帘看着床榻之上那抹消瘦的身影,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仍旧有些酸楚。
“早上醒来过,见你不在一会儿便有睡上了,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只是那脸……”
慕思樵从门外进来轻声解释着,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了凤非鸾。
“那脸……”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凤非鸾才仰起头望着慕思樵:“真的没救了吗?”
“也不是,只是那毒实在太厉害了,之前我帮着把表面的毒清了但是还有一部分已经沁入皮肉之中,若是不能及时除尽日子久了恐怕连整张脸甚至整个人都保不住了。”
慕思樵也忍不住低下眉头,言辞之间有些些不易察觉的闪烁;只是,凤非鸾原本就是同她一起长大,对她一些自己都可能没怎么注意的小动作了如指掌,如今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更是疑惑的紧。
“樵儿,以你的医术,这世上恐怕没有几种毒药能够难得住你,告诉鸾儿姐姐,这毒……究竟是何毒?”
她不是怀疑慕思樵有什么,她的为人她了解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伤害别人,只是,她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结果能够让她难以对她启齿……
“可是……我……”慕思樵心中本就有个疙瘩,如今凤非鸾这么一问心中更是烦乱。“鸾儿姐姐……我……我……”
一连着好几次慕思樵都是张开之后又闭上,眼眸中更是一片杂乱。
“樵儿,你没有骗过鸾儿姐姐,你知道鸾儿姐姐一向最讨厌被人骗我,你可知道你现在若是不对我说实话,我若是知道了回事怎样的后果?”
凤非鸾定定的看着慕思樵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幽深的眼眸一片沉寂,宛如一方幽潭面对着它竟然说不住丝毫违背良心的话。
慕思樵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着凤非鸾:“那……我可就真的说了,你不能生我的气……”
非鸾低头抿了口茶。“我不生气,你说吧。”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结果居然能够让慕思樵不敢面对她!
凤非鸾这么一说,慕思樵便不能再说什么,想了想便将自己所知道的缓缓道出:“这种毒叫做‘美人笑’,原本是我爷爷炼制丹药之时误打误撞而炼成的,但是这种毒过于阴狠,就连我爷爷也不愿意我们去用它,所以这种毒一直是阎罗谷的禁药长年被爷爷锁在暗格子里,爷爷去世了就将钥匙给了我爹,我爹因为好奇便将暗格打开取出那里面的毒药,没想到那毒药经过多年的存放药力不光没有消散,反而愈发的强劲,我爹一声痴迷于医学,当他有了这一发现之后便来性兴致,甚至不顾娘亲的阻拦坚持要将此毒的解药给炼制出来,结果在炼制解药的时候我爹还被那毒伤了手,结果还是次次失败,我爹一直到死也没能把这种毒给研究透彻,他一直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去动那毒药,我也就没有去动过,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阎罗谷以外的地方瞧见这种毒。”
“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瞒着不跟我说的?”听完慕思樵的话凤非鸾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她以为她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不过,这话她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她认识的慕思樵是那么乖乖听话的人吗?
慕思樵低着头不住绞着自己的衣角:“再怎么说那毒药也是从阎罗谷出去的,如今钱姑娘这样,怎么都觉得有些说不去。”她凤非鸾是个多护短的人啊,她若是一早便告诉她那是从阎罗谷出去的美人笑,她不扒了层她一层皮才怪。
凤非鸾斜了慕思樵一眼:“在你心中你鸾儿姐姐就有那么不讲理?”
有!
慕思樵在心里回答,面上却笑得灿烂:“当然没有!是樵儿小心眼了。”
“行了,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重新将视线拉回到钱玉晓身上,凤非鸾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说,你爹去世了之后阎罗谷便交给你在掌管而你从未动过那毒药……樵儿,你在仔细想想还有谁知道阎罗谷中有这种毒药。”
“没有了。”慕思樵很认真的摇摇头:“你也知道阎罗谷迷阵重重,我长这么多大还从未见过有谁闯进去过,而阎罗谷本身也就住着我们一家子,现在爷爷爹娘都不在了我和独孤澈也出来了,那里面一鬼影子都没有,根本就可能有谁还知道这毒药的存在,再说了这毒本来就是我爷爷无意之间炼制的,真正知道的少之又少……除了我们一家子便只剩下一个人知道了……哎呀,算了,这个人说了也等于白说,反正就我的记忆来说真的没有人知道这毒的所在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人说了等于白说?”
慕思樵趴在桌上拨弄着桌上的茶碗,“那个人死了呗。”
“死了?”凤非鸾的眉头越发的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