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什么放啊!想我上原泱泱大国竟然会去怕那蛮荒出来之人,不过就是死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查的!大不了就是开战,难不成还怕他们不成!”
就在君纵天点头应下伸手准备将嗜香鸟抛向天空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狂傲至极的声音,众人已经抬头循声而望,在见到来人之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不为别的,只因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原此时的储君未来的君主——君临风。
世人眼中的太子或许只是纨绔风流了些,可是身处朝堂的他们可是万分清楚这个太子的本质,他极少参与朝政,可是但凡一出现那么势必会折腾的惊天动地,似乎只要是大家认同的事情到了爷他那儿就变得一无是处,不管是什么时候,她总会反其道而行,听他那话的意思有指不定会怎么闹腾,可是此时的事儿这般额紧张哪儿由得了他折腾。
“放肆!”君纵天一声大喝,一张脸黑的难看。“你这个逆子,这里哪儿轮到你说话了,还不退下!”
君临风玩转着手上的象牙白玉折扇,痞气的跨进正殿:“儿臣一大早听闻青茩东云出了事便赶来了皇宫,想要替父皇分忧,没想到父皇如此不待见儿臣,真真儿的伤了儿臣的心。”
“哼!”君纵天一声冷笑:“你若真思进取,就不会整日的胡作非为,现在才在朕面前说这些你不觉得迟了吗?”
君临风手上的动作一滞,瞬间又恢复往日的嬉皮笑脸:“呵呵,父皇,儿臣这不是正在改吗?”
“哼!就凭你刚刚那些混账话也算是改?”
“父皇,这件事明显有些蹊跷,那青茩东云在这般短的时间之内就能集结两国兵力明显是早有预谋,说不定那使者之死也就是他们自己刻意而为,那周胜再如何的厉害也不可能在三日之内查出凶手,更何况还要将凶手交到他们手中,既然如此,我泱泱上原为何还要迁就于他们,儿臣记得,曾经的父皇可不是这般的,莫不是……如今的父皇怕了他们?”
“啪!”一声脆响响彻金銮殿,群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至高无上的父子二人,大气不敢出。
“逆子!”君纵天怒目横生,颤抖着手指指着君临风:“别以为朕就真的那你没办法,你给朕记着,朕能让你成为太子,同样能够废了你!”
若不是事出无奈,而他有没有别的子嗣可供选择,他如何会立他为太子?君家江山若是交到他手中岂会不亡国?
君临风伸手在嘴边一抹,敛眸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抬头冷眼看着自己幼时的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呵呵呵,儿臣当然记得父皇赐予儿臣的一切,儿臣的性命、衣食、钱财甚至是太子之位,每一样的是来自于父皇,诚如父皇所说,你能给儿臣太子之位,同样能够收回去,可是,父皇是想给谁呢?皇兄吗?恐怕就是父皇您想给,皇兄也不一定想要!”
他的努力的时候他眼中没有他,他放逐作践之时他眼中仍然没有他,他一直都在为入得他的眼而努力,可是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模样,曾经有他皇兄在,皇兄便是他眼中最耀眼的那颗星,后来皇兄受了伤失去了一切,他被立为太子,他以为他终于能够看得见他了,呵呵呵,可是结果呢?别人眼中那无上的恩宠和荣耀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太子之位上缺了一个名字,而他恰好是哪个唯一的选择罢了,他始终还是没能进入他的眼。
朝堂之上瞬间静谧的可怕,群臣俯首低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谁都知道君无痕乃是皇帝和君临风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往日二人虽然有所争执,但是从未如今日这般直白的表露与人前,如今在这种情况之下揭露谁都不知道会演变出怎样的后果。
出乎意料的这一回君纵天并没有发火,相反的,他很平静,平静的看着君临风,那模样就像是在审视一件再熟悉不过的物品。
徐诵目光在君纵天和君临风之间徘徊一阵,秉着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之态匍匐在君纵天面前,思索着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够在缓和了气氛的前提下又不得罪任何一人,突然,他眸光一闪,不禁计上心来:“皇上,依臣……”
“徐爱卿无需多言,朕自有分寸。”君纵天挥手拦住徐诵的话冷眼睨了一眼君临风,嘴角勾勒出一抹嘲弄的笑意:“来人,送太子回府!一月之内朕不希望他出现在太子府以外的地方!”
“是!”几名侍卫恭敬的应了声,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君临风面前:“太子,请!”
君临风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君纵天,将他嘴角那抹嘲笑收进眼底。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可是脸颊上的红痕却越发的清晰。
“哈哈哈哈!”一阵张狂的大笑之后,君临风转身如同之前进来的那般从容而出。
其实这个结果从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只不过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后果是如何偏生还要犯贱的去一再求证,结果让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他多希望他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废了他,那样至少证明他有片刻是正视了他的,可是没有,他还是同当初一样,在乎的只是那个位子上有没有一个人站着而已。
……
徐诵偷偷扫了眼君临风的背影,然后一脸为难的看了看那还在笼子里呆着的嗜香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皇上,那,嗜香鸟究竟是放还是不放啊?”
“为何不放?”君纵天漫不经心的答了句,然后转身上了白玉阶梯。“如今的上原还是朕的江山,轮不到外人来插言。”
一句‘外人’便将君临风的身份远远的隔离开来,群臣愈发的迷惑了,皇帝子嗣不多,除却常年不问世事的君无痕之外便只有君临风,十五年前,毫无疑问的皇帝中意的储君乃是君无痕,可是那件事之后皇帝毫不犹豫的将君临风立为太子,但是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态度又捉摸不定,经过这一番变化之后,那把龙椅的下一任主子更是扑朔迷离。
“是!臣,这便放出嗜香鸟。”
徐诵作了个辑,转身捧出嗜香鸟行至宫门口用力将它抛向天空,与此同时他嘴角一勾,眼底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
……
……
淅淅沥沥的雨珠儿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氤氲,沈红妆慵懒的倚在窗前看着朦胧的水面,一阵风吹过,带着秋雨里特有的湿意卷起了她的衣角,伸出纤长的手指,接过檐上落下的水珠,冰凉的触觉从指尖一直沁透心扉。
“吱呀——”
雕花木门从外被人推开,琉璃端着刚刚炖好的莲子羹一脸不满的走进来,粉嫩的红唇噘的老高:“红姐儿,那人真是讨厌,都这些日子了他还是死守在路口,说什么也不走开,真不知道他耳朵长着是做什么用的。”
沈红妆手上的动作一僵,细长的凤眼落到竹桥之上的那抹红影上,绵惆的雨丝打在他身上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唇角一勾,她拢了拢臂上的阮烟罗转身步入屋内。
“送把伞下去吧。”
“呃……”琉璃一愣,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红姐儿,你不是说不用理会他的吗?”
沈红妆敛下眉头,接过琉璃递过来的莲子羹优雅的尝了口。“送伞下去之时顺便告诉他,沈红妆福薄经不起洛阁主的厚待,若无意说媒,那么请让出条道,别断了沈红妆的财路。”
“扑哧……”琉璃一时忍俊不禁,她还是第一次听见红姐儿这般的损人。“好!琉璃这就给洛阁主送伞去。”
红妆应了声,低头不动声色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莲子羹。
琉璃还是维持着那份笑意从里屋拿了把伞提着裙角便出了去,屋子里恢复了初时的静谧,不过仔细一些还是能够听得见窗外细雨落在湖面的清响,那声音很细犹如此时雨势的缠绵……
突然,窗口处投下一道阴影,窗棂之上多了个不速之客。
“啧啧啧……媳妇,你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男人在外边儿淋着雨,你却在这儿吃着香羹,你就不怕你男人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