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骊王朝·中庭城·承泽宫
深夜,偌大的承泽皇宫之中,只见一队队整齐排列的火把如火龙一般,在宫中横冲直撞,直奔天启圣皇居所——紫微宫而去!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大骊禁宫?!”
守卫禁宫的禁军突逢此等惊变,瞬时面色骤变,当即怒喝而道!
但回应他的,却只有黑暗中一声冷酷无情的杀绝旨令!
“杀!”
倏然间,数十枚箭羽凌空抽射,将守卫宫门的十余位禁军尽数杀灭!
旋即,漆黑夜色下的阴影之中,才缓缓步出一位身披铠甲,头顶上将头盔,面色阴冷的将领。
只见他缓缓伫立原地,眼望着禁宫内匆忙涌出的大批禁军,面色却无丝毫表情,只有身后一排又一排的甲士从他两旁掠过,直扑那些匆忙抵抗的禁军而去!
在多达数倍的精锐甲士面前,仓促迎战的禁军根本毫无抵抗能力,战斗一瞬间便陷入了一边倒的屠杀之中!
“将军!御林军共计五万人马,已将禁宫团团围住!保准一只鸟儿也飞不出去!”
豁然间,一名尉官半膝跪地,向着这位将军拱手恭声而道。
“哼!胆敢让任何一人逃窜,株连尔等九族!”
那名将军依旧冷峻着脸,却是连看也不看那尉官一眼,当即冷哼而道。
只是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丝毫不加掩饰,令半膝跪地的尉官登时一颤,心惊肉跳而道!
“……喏!”
旋即,连忙躬身而退,急忙安排去了,生怕出了任何差池,导致自己被株连九族。
毕竟今夜所谋之事,实在太过骇人,若有丝毫纰漏,必将使得举国震动,伏尸数万,流血千里!!
而当数万名御林军冲进禁宫,将所有反抗之人尽数杀死之后,早已大开的禁宫宫门外,缓缓驶来了一辆华贵王车。
在御林军的拱卫之下,向着禁宫深处的紫微宫隆隆驶去……
缓缓接近紫微宫的那一刻,嘈杂的喊杀声早已沉寂,只留有数百名御林军在搬运尸体,清扫现场的血迹箭羽。
看着这一尘埃落定的一幕,微微掀起的窗幔之下,一张略显冷漠的面庞不禁挤出了几分笑意。
“亚父,您先请……”
当王车缓缓停滞的那一刻,车厢内响起了一道青年之声。
“衍儿,你为亲王,又乃日后一国之君,老夫不过一介臣子而已……如何有先行之理?”
旋即,车厢内又响起了大骊国相兼内阁首辅——大元帅敖湃的声音。
“亚父,若无您鼎力襄助,衍儿何德何能……足以觊觎至尊大位呢?”
那名青年显然很是明白,能够走到今日,若非出将入相,主掌朝堂兵马与一身的亚父鼎力相持,他不过区区的七皇子——晋王魏衍而已!
如何能步至紫微宫前,向父皇逼宫呢?
而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将自己的外祖父——敖湃,也就是自己母妃的亲父,尊称为亚父大人。
毕竟仅仅以祖父相称,已完全无法表达他对于亚父敖湃的崇敬之情!
故而,此刻在紫微宫前,深知自己的倚仗便是眼前这位亚父的晋王魏衍,摆出了一副能有多低便有多低的谦卑姿态。
“衍儿啊,老夫虽说助你,却也并非只因你为我敖氏一脉而已……更是为了令老夫,摆脱一切束缚,腾出手来好去荡灭四海,踏平九州啊!”
国相敖湃念及此处,不禁双眼出神,似乎已然看到了自己鞭挞寰宇,一统天下的那一日……
“亚父!您之心愿,便是衍儿之心愿!你我祖孙联手,必将带领我大骊王朝,吞并九州,横扫八荒!!”
魏衍面露激动般,低声而道!
“衍儿能有此心,老夫甚慰啊……”
敖湃终于露出几分笑容来,心中对此显然颇为满意。
毕竟若无太子魏错的百般阻碍,他早就已经荡灭东夷,又何须等到今时今日,足足耗费七年之久?
既然太子错奉行韩彧那一套徐图九州之策,那么待太子错上位之际,必是我敖湃下台之时!
敖湃,从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假以他人之手!
故而,精心谋划之下,便有了今日之兵变,有了今日之逼宫!!
“亚父,还是您先……”
魏衍说至一半,却只听亚父骤然不悦,当即打断而道!
“衍儿!莫要浪费时间,抓紧大事要紧!”
魏衍顿然一滞,心中也知逼宫之事迫在眉睫,当即便不再作声,只是沉着脸当先踏步而出。
“参见晋王殿下!”
当晋王魏衍现身的那一刻,周围御林军无不纷纷跪地,目露激动般恭声而道!
只因参与今夜之事者,尽皆为国相敖湃之心腹,更是知晓自今夜之后,这大骊的天便要正式变了!
而他们这些参与逼宫之人,自然有那么一份从龙之功,日后必将前途无量啊!
“参见国帅大人!”
旋即,当国相敖湃的身影也出现在晋王魏衍的身侧之时,在场之人无不再次叩首,恭声而道!
虽说敖湃大人已位列国相大位,但身在军伍之中的这些士卒,却更愿意尊称为国帅、大元帅,而非文绉绉的国相、首辅大人等等称谓。
‘紫微宫’
抬头仰望着这恢弘浩大的紫微宫,国相敖湃的内心中罕见的泛起了几丝波澜。
但不过转瞬之间,面上便又被坚毅果决之色重新替代。
“衍儿,入宫吧……”
魏衍默默颔首,当即率先而行,带领着上百名甲士径直闯入了天启圣皇的起居之所——紫微宫中!
步入宫中,只见原本轻罗曼帐的重重纱帘,被一道道极为刺目的血色尽数侵染!
原本常年不休的靡靡之音,此刻却成了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之声……
借着这阵阵哀吟之声,晋王魏衍与国相敖湃面无表情般穿过一道道血色帷幕,对于赤果在地,断臂残腿的年轻躯体视若罔闻,仿似未曾看见一般。
就这般一直行进,直至被一道血水横流的流水拱桥拦至眼前之时,魏衍与敖湃的眉头这才微微皱了起来。
“殿下、大人请放心,圣皇一切安好,并未有何伤恙。”
仿佛心知晋王殿下与国帅大人心忧之事一般,紧随在侧的一名尉官,当即便极为知机的开口而道。
“呼~,父皇无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