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外有个黄花观,香火极旺。
比起丽山隐山的道堂,城外的黄花观是建安寻常百姓问卜的好去处。
算是位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张员外名声本就不错,与黄花观的观主亦是朋友!
张员外心事重重,来这黄花观请了道士去做法事,与观主谈及疯狗之事,观主指点遣门下两位道长出山!
一来替张员外夭折的孩子做超度法事,二来也是降妖除魔,对付那突然出现的恶犬。
黄花观的道长都是有本事的人,两位道长皆黑道冠,黄衣道袍,守全真道规制,长剑背后,道法飘飘。
两位道长一人名叫刘观,一人名叫张初,师兄弟称呼,同时他二人出门还带了六名弟子,一方面做帮手,一方面也是见见世面!
夜间摆坛两位道长只留了两名弟子看守灵柩,其余几人皆在当日出现凶犬之地起坛作法!
与张员外颇为熟识,道长刘观观察一番之后并未发现妖气,更无鬼魅之影,不由也有些疑惑,但是终归别人不懂这个,不做法事不安人心,虽是没说什么,还是把张员外请到一边小声详谈了。
“张员外,我与师弟查看了一下,并未发现在什么妖物或者鬼魅痕迹!此事并不像是妖物所为啊!”
“不是妖物所为?”张员外想想昨日那大狗的恐怖,怎会不是妖物所为?偏偏就是自己小妾生产的时候跑出来捣乱,孩子死了之后,那大狗就再没有出现过!怎会不是?明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不由的摸摸胡子,张员外摇头说道:“刘道长,昨日那大狗站着都快有人高了!那么大!不知道哪来,一下就跳到屋顶上!你说说,这要不是妖怪,什么狗能这么厉害?一下就跳到房顶上!?”
看着张员外说话,刘道长也觉得有理,张员外是个大善人,名声一向很好,不会为了这么点事来骗他的,也没有必要!摸摸胡子,点头。
看看张员外指的屋顶,刘道长纵身一跃,便跳了上去。
这功夫!张员外心里佩服!
上到屋顶左右查看,刘道长仔细看了看,确实那屋顶的琉璃瓦上有爪子抓过的痕迹。伸手丈量,道长难免皱眉,这张员外所言不假,这爪痕虽然不长,但是深,且大,划痕凹槽更是均匀间隔,伸手掌上去比划,几乎比自己的手掌都大!
拿出一张黄符来,口念老君法咒,符纸按上,冒出一股白烟来。
刘道长心有明意,自口袋中取出几根长钉来,将其定于屋顶各角,随手起了阵法,随即下来。
“张员外,确实有这么个凶兽,具体是什么还说不好!但是可以肯定不是妖,但是这玩意有些法力,说不上是个成精的玩意!”刘道长摸着胡子暗自品味
“成精的玩意?”
这也足以让张员外汗颜了!
他只是个平民老百姓,魍魉之事就已经足够吓住他了!
对此并不在意,刘道长安排道:“若是个凶兽的话,恐怕还需要人手帮忙!”
“帮忙?”
刘道长点头,解释道:“不管这玩意是什么,只要是兽,它就怕亮光,怕人气!人越多,它就越怕!所以,一会天黑的时候,吩咐人把周围用火把点亮,然后召集大家过来一起抓它!”
“一起抓?”张员外心头一揪,虽然没说什么,只是点头,不过心里也有些不踏实。
刘道长是个认真的人,吩咐人准备网子,长叉甚至弓箭,随后与自己的师弟张初互相讨论,安排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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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王重明和王奎安慢慢走着,后边一方车驾跟着。
四品的将军出门不乘车驾是没场面,只是好朋友推说想逛逛,他只得跟着了!
京城挺繁华,哪怕是冬日里也是车水马龙。
只是建安地处中原,少见白雪,气候更有湿冷,走在外面倒不算过分冷感,只是到了屋子里,没个火炉考暖怕是冰的厉害!
要是晚上睡床没个……、
相比来说,王奎安操心太多了,住在侯爷府,怎会没有伺候的丫头呢?
一路上几次要给王重明送个丫头,王重明推辞不要。
过来进茶楼喝茶,里有一戏台,唱杂调小牌,姑娘挺水灵,唱的清灵。茶馆人不多,奉赏钱少,姑娘下台一个一个跟前请赏,一两个大子不嫌少,展片的银饺子不嫌多!
到了王重明跟前,道长发挥了抠搜的特点,把王奎安点的一碟酱牛肉送给姑娘!
姑娘砸吧砸吧嘴,虽是第一次碰上这么怪的人,但也没嫌弃,一碟酱牛肉少说也是十来个大子呢!
虽是这么个意思,但是在别人看来,就太抠搜了!一个大子不好?不说你道长了!你那朋友身边跟几个仆人,就是那把太阿大剑都是一个专门的黑衣汉子背的!用得着这么抠吗?
感受到众人鄙视的目光之后,王奎安大气的拿出一锭银子来,赏给了那姑娘!
立刻引来众人一片喝彩!得了个“豪气!”
其实对王重明的抠搜,王奎安是见怪不怪的!
王奎安吃的是大建的饭,但是王重明出门挣钱全靠自己!怎么挣钱?还不是吹拉弹唱那套活?偶尔碰个捉鬼啥的都是大油水!
但是这几年被王奎安拉在新郑也没有怎么出去游方,光靠新郑那点活计哪够他活啊?再加上道长高风亮节,王奎安数次想拉拢他,给予黄金相赠,怎奈他就是不收,故而这趟来建安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入了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