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憋着一股怨气等待报仇。已经进入睡梦中的孟离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危机即将来到。
孟家渔场的码头上,忙碌了一天的众人已经回家,唯有一艘渔船,灯火通明,仍然有人在看守。
孟淮阳坐在自家渔船中,回想着当初离开孟家村的一幕,那一夜的情景就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孟淮阳当初离开孟家村,对外宣称是发了小财,要到靠水镇去过好日子,可事实却并非是对外宣传的这般风光。
孟家村是孟淮阳的根,生活了几十年,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况且,以他与老村长的关系,将来说不定还能继承村长的位置。
家乡故土,再加上唾手可得的村长之位,留在孟家村的孟淮阳正处于蒸蒸日上的黄金时期,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舍得离开?真正让他离开孟家村的原因,其实是一个人,若非那个人的威胁,他又怎么会背井离乡?
“可恶,为什么要让我想起当初那件事!”
砰!
孟淮阳狠狠在桌子上锤了一拳,将一旁昏昏欲睡的孟钱吓醒。揉着惺忪睡眼,刚要出声抱怨的孟钱,见到父亲布满怒火的面容,顿时吓得睡意全无,屁都不敢放一个。
孟淮阳双拳紧握,望着船舱外的夜空,脸色阴晴不定,今晚的夜色,几乎和当初那一夜一模一样。
“不行,我一定不能放过他,既然他死了,这笔债我就要让他的儿子来偿还。”
心中怨气无处发泄的孟淮阳暗暗发誓,当初那一夜的羞辱,他必须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父债子偿,再适合不过。
“钱儿,你过来。”
已然决定复仇的孟淮阳,对窝在木床上坐立不安的孟钱招了招手。
孟钱敬畏道:“父亲,有什么事啊!”
望着自己这个好吃懒做的傻儿子,孟淮阳内心中充满无奈,叹息一声后问道:“今天遇到的那个孟离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说起孟离,孟钱顿时一个机灵,而后将昨日武场上发生的一幕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孟淮阳双目放光道:“如此说来,这个孟离在孟家村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已经决定日后要常留孟家村的孟钱,自然要与孟溪同仇敌忾博,不屑道:“这个孟离,目无尊长,留在孟家村简直就是一个祸害。”
孟淮阳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说得好”。心中却已然狂喜,若真如自家儿子所说,就算这个孟离突然暴毙,也定然不会引起太大的影响。
他顿了顿,问出了此番谈话的真正目的,“那你可知道他住在何处?”
孟钱不疑有他,托着胖乎乎的脸蛋儿思索道:“嗯…我记得好像是村东三百米。”
“村东三百米?那不是孟江西家?”孟淮阳眉头一皱,虽然数年未进村,可村中的情况,他大致还是了解的。
孟钱将双手一拍,激动道:“对对对,就在孟江西家隔壁,我上回偷偷去扒孟柔窗户时,就曾见到过他。”
孟淮阳恨铁不成钢地在孟钱头上敲了一下,喝责道:“你个不要脸的混蛋,什么时候也学会去扒窗户了,若是被人发现,你爹我这张老脸又该往哪放?”
并非是孟淮阳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真有意见,实在是这个窗户扒不得呀!想当年他就是栽在这件事情上。
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诚不欺我啊!
孟淮阳哀叹一声,起身向船外走去。
“我还有些事,要去外面走走,你待在这里,不要乱动,若是被我发现你自私外出,看我回来不打断你的腿。”
这句关爱更胜威胁的话,让孟钱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出去,不出去。”
孟淮阳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立在船舷上刺鱼用的钢叉,向岸上纵身一跃,转眼间,便消失于腥淡的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