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还有多远能到临关?”
边疆城通往临关的山路上,顶着一个大光头的木难圆,一边望着前面的路,一边向身旁的李破北发出疑问。
刘易伯瞪了木难圆一眼,训诫道:“不可轻浮。”
木难圆无奈道:“哦,弟子知道了。”
李破北对这个长在儒门却做佛门打扮的年轻人极有兴趣,笑了笑道:“过了前面那座山就到了,加快脚步的话,用不了半天时间就能抵达。”
“这么快?”
得到出乎意外的回答,木难圆喜出望外。
从易天城到边疆城,他们已经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时间还很充裕,但距离目标越近就越激动的心情却难以抑制。
不过易伯师叔说得也没错,作为儒门弟子,他的性格的确轻浮了些。
后面的路程,木难圆不再说话,随后他们翻过前面的山路,来到一座雄壮的城关前。
“这就是临关?”
看到临关的一瞬间,木难圆忍不住惊呼,此时城关下正有一队人马徘徊,见到他们三人后立刻策马迎了上来。
“拜见李将军。”
离的近了才发现,这一队人马竟然是一群头发花白的老兵。这些人以前都是跟在李破北身边冲锋陷阵的士兵,现如今是杨伯谦身边的老兵亲卫。
李破北看到这些老熟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
其中一名老兵说道:“杨将军收到大将军的来信,说您这几天会过来,让这边准备一下。”
“原来是大将军的意思。”李破北感动之余,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希望你们不要将我的消息泄露出去。”
“您不是过来打仗的?”
老兵们有些失落,他们实在太怀念与李破北一起上阵杀敌的日子。
李破北笑道:“我已经老了,现在是属于年轻人的时代,等以后我跟杨伯谦那老家伙说一说,让你们也退下来,你们为南唐奋战了一辈子,是时候该享福了。”
老兵眼眶发红,强忍着悲意道:“我们不怕,就算为南唐奋战一生,我们也心甘情愿。”
刘易伯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感慨道:“难怪南唐会有今日之荣耀!”
他们易天学宫的弟子能安心坐在课堂上读书,离不开这些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将士们。
木难圆在刘易伯身后拉了下对方的衣角,轻声道:“师叔,我为什么有些想哭呢?”
刘易伯笑道:“想哭就哭,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师父。”
陈大力今年二十出头,因为从小力大无穷,便跟了村东头的老铁匠学习打铁。
也许天生就是倒霉命,陈大力刚学打铁不久,村子里就闹起了饥荒,不仅父母都死了,就连老铁将也没能挺住。
学艺只学了一半,教自己打铁的师父却一命呜呼,侥幸在饥荒中挺下来的陈大力顿时陷入到“人生何去”这个浩瀚的哲学命题中。
那时的他迷茫,无助,不知该何去何从,甚至因饥荒没有带走他的生命而懊恼。
对当时还年幼的他来说,生活真是太难了。
那时的他当过乞丐,做过小偷,做了只要能活下去就做的所有事,与此同时他不忘恩师教导,继续自学打铁技艺。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年后,陈大力时来运转,在一次整理老铁将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破旧的锻造秘籍。
秘籍已经破碎的封面上,依稀写着“山锻术”三个字。
凭借惊人的毅力,陈大力苦学多年终于学成了他以为的山锻术,这时他才知道,他所以为的“山”并不是山,而且“仙”!
仙锻术,独立于武道之外的三大体系之一。
从此陈大力一飞冲天,成为当地城镇最炙手可热的打铁师傅。
去年,两国摩擦加剧,陈大力所在的城镇招兵,也不知他怎么脑袋一热,就报名参加了兵州军。
好巧不巧,军队中也有打铁兵一职,这可让陈大力乐坏了。
本以为仗着仙锻术,能够让他在军队中如鱼得水,谁曾想事情并没有他想像得那么简单。
军队不只是讲究能力的地方,还讲一个论资排辈,况且他负责的是大批量的制式兵器,根本无法发挥仙锻术的优势,顶多是自己锻造的兵器比其他人耐用一些。
可谁又在意这些呢?
他锻造的兵器被送到普通士兵手中,这些人体会不到兵器的优劣,有些人甚至还不等使用就已经死在战场上。
这样一个结果,让他无比痛心。
但在痛心之后,却也只能接受。
在被现实磨平棱角后,陈大力开始接受军中的规则。
可就当他想同那些老兵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时,一个人的出现刺激到他。
那个人姓黄,称自己为黄铁匠,来到铁匠营后却好吃懒做,一件兵器都没打过。
偏偏自己的营长对黄铁匠恭敬有加,如今就连最好的锻造室都被占了去。
之前为了用到那间锻造室,他可是向营长求了好半天,这才排上了一个日子,眼看日子就要到了,黄铁匠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把他急坏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等下去,这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