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姨太柳娥姜,在柴房里委屈了七天,终于重见天日。
余妈奉了太太的令躲在暗处看了场笑话,那个昔日端庄美艳的柳二姨太几乎是从柴房里爬着出来的。
嗯,这柴房阴冷嘲湿确实是个消暑的好地方。
就是这七天里太太故意叫人忽略了柴房里的柳二姨太,老爷呢因为心灵和自尊受了双重伤害,不愿意想起本是他宝贝的柳二姨太,愣是没有人给她送过饭。
要不是她的好妹妹还惦记着她,每日会偷偷地送点吃的喝的,恐怕她就不是爬着出来了,得叫人抬,有气没气还得另说。
余妈回去和太太汇报,“一出来就哭了,瘦的银盘脸都凹了下去。”
太太冷哼了一声问:“老爷去了吗?”
“没有,只三姨太带着下人们去接的。”
太太摆了摆手,示意余妈下去。
待她一出了门,便问一旁正绣着花的宋姿:“你说老爷真相信是那个廖神医号错了脉?”
今天一早,原本跟着宋潮起已经出了门的宋姿,被太太使人追了回来。
宋潮起开始是不愿意的,可太太叫人传了话“宋姿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宋姿,你可以教她学着怎么打理生意,我就可以教她打理后院,还可以教她怎么和大家的太太小姐们打交道,以后她跟着你五天,就得跟着我两天。”
宋潮起还真想说“宋姿她就得是我一个人的宋姿”,转而一想,他犯不着和他娘争这口气。现在的宋家就是乱麻,将宋姿放在虎口的边上,或者也是一种历练的方式。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宋姿觉得挺有意思的,自己成了香饽饽。可就是再香的饽饽,她还是个自己做不了自己主的、被人驱使的丫头。
果然,宋太太兴许是无聊了,想找个通透的可靠的人聊天。宋姿一来,便扯着她说这说那,又叫余妈拿了她最喜欢的那件苏绸料子暗花样式的旗袍出来,说是边角挂破了一点,便叫宋姿在破的地方绣朵花,还不忘对旁人夸赞她:“宋姿的针线活是我亲传,绣品是最好的,丫头老妈子们,哪怕是品慧或品情,都不如她绣的漂亮。”
瞧瞧,抬举的多高,摔的也肯定响亮。
宋姿捻了捻线,没正面回答太太的话,只道:“听人说老爷命人打断了廖神医的一条腿,这才赶出了门外。”
太太觉得心里闷气,“哼,他这是将火完全撒在了姓廖的身上。”
她自个儿的心里难受,还不忘犀利地对宋姿道:“睡瞧,这就是男人!”
宋姿哑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头不知道有没有她想要的孩子,如今离上个月来月信的日子还差五天。
两个人都有心事,房间便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就听见门外的余妈道:“哟,表小姐,你过来了。”
她的话音降落,便听见赵美真用她甜的发腻的声音喊道:“姑姑,美真来了。”
宋太太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来就来吧,谁也没拉着你的腿不让进来。”
赵美真这才呵呵笑地走了进来。因着怂恿宋太太加害柳娥姜那事,赵美真躲了宋太太好几天。她很聪明,知道事情已经既定发生,并且无法挽回,还知道姑姑的心里肯定对她起了成见,与其麦芽糖一样黏着,倒不如躲开几天,等姑姑气消了再出现。
赵美真故意装作不知地道:“原来姿妹妹也在这儿。”
宋姿的心里只想冷笑,姿妹妹,她还真的能叫的出口,让人不得不钦佩她能屈能伸女丈夫也!
宋姿冲她笑笑,放下了针线篮,自动将位置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