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会儿,一行人到了中园的听雨阁小歇,陆秀芝想去茅房,便叫了雪俏引她前去。
“姐姐,不是雪俏说你,你如此面嫩,将来嫁入宋家怎么抵的过表小姐的风情万种!”
陆秀芝将从茅房里出来,便听雪俏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一句。她想了又想,与其得罪了赵美真,还不如得罪了这陆秀芝,好歹她的姑姑不是宋家的主母。
陆秀芝不解宋家的一个丫头,怎么能大胆地叫她姐姐。更不解她嫁入宋家,赵美真的风情万种和她有什么关系。
其实说的不懂,以女子纤细多疑的天性,多少还是能猜出一些些的。
陆秀芝的脸上便露出了不悦。她也是接受过新思想洗礼的学生,对娃娃亲本就带有一些抵触的情绪,可却抵不过宋潮起的一流相貌。自打两年前知道了娃娃亲这事,她便偷偷瞧过宋潮起,打那儿起不愿便成了顺从。但她仍旧抵触的是男人的三妻四妾,更何况那男人还是她的心爱,这眼里就更揉不得沙子了。
陆秀芝气得满脸通红,怔了半晌才道:“宋家真的是好规矩,一个下人也敢叫我姐姐!”性格使然,毕竟还未过门,又是小姑娘,说起宋潮起或者婚后的事情,总觉得羞臊难当,想来想去只得拿了身份压人。话说得挺厉害,气势就差得多了,若是换做赵美真来说,雪俏一定能吓个半死。
陆秀芝说的是实话,可大凡实话总是不好听的。雪俏暗恼着她狗眼看人低,又欺她软弱,嘴上就更没分寸了,只道:“我是少爷的陪房丫头,就是现在不叫你姐姐,等你嫁进了宋家,还是要尊你一声姐姐的。我可是好心提醒姐姐,毕竟你才是少爷的正房,切莫让旁人占了风头。其实就是风头让人占了也不打紧,怕只怕一不留神丈夫被抢了,这笑话就闹得太大了。”
陆家并不是宋家,好歹人家爹是政府官员,对待下人虽然严格,可陆家自打陆秀芝记事起便从未发生过责罚打骂下人的事情。雪俏这话要是在赵美真面前说,早就挨了嘴巴子了。可陆秀芝气得都快掉眼泪了,却还是尖锐不起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朝听雨阁去了。
陆秀芝到的时候,赵美珍纤纤素手亲自剥了个水蜜桃,正往宋潮起的嘴边送。一抬眼刚好瞧见了扶门而立的陆秀芝,却赶紧又低下了头装着未见,娇媚地嗔道:“表哥,看我对你多好!你啊,要是能用我对你好的一半来对我,那我就知足了。”
若是上一世,赵美真这般做,宋潮起肯定想也不想就会吃了她的喂食。但如今明知她上一世是自己的老婆,并且这一世又没想再娶她,再不避嫌,他和那些随便就寻花问柳的男人有何区别!
背门而坐的宋潮起微微偏了脸,用手接了赵美真递来的蜜桃,心里头想起了宋姿的蜜桃乳,一时之间不忍心下口。
宋潮起觉得自己中了毒,中了名叫“宋姿”的奇毒。这毒毒就毒在解药只有一个。
宋潮起默不吱声,望着桃子出神。
赵美真不真不假地打趣:“那陆小姐也就离开了这么一小会,表哥就开始魂不守舍,可见陆小姐的魅力无穷。”
宋潮起不欲解释,便顺着她的话客气地奉承她道:“及不上表妹的二分之一。”
那陆秀芝一听,又想起方才雪俏说的话,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迟她一会儿赶来的雪俏,在她身后大惊小怪地呼喊,“不好了,陆小姐晕倒了。”
宋潮起听见呼喊,一回头瞧见的一幕,陡然让他想起了上一世。也是父亲大寿,他奉命陪伴陆秀芝,她也是这般同雪俏同去了茅房回来突然晕倒在地,半年后撒手归西。
据说这陆秀芝虽然体弱,但无什大病。上一世,他便觉得她死的突然死的蹊跷。
这一世,不知她的命运是几何,但这其中发生的见不得人的事,是必要缕上一缕。
宋潮起叫义三去请大夫,安排妥了一切,再看向雪俏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有些男人就喜欢女人为其争宠,这会让男人有一种在其他地方寻不来的成就感。
宋潮起并不是有些男人,上一世知道又之所以不管,是觉得她们再怎么闹也就是落潮的浪翻不了多大的水花。
如今看来,倒是他小瞧了这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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