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长恭……”,安蝶悠低低的喊着,她真的好害怕,在这个宫里她如何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长恭,我该怎
么办?
邺城皇宫,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
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
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底下一干大臣吃吃喝喝,玩闹嬉笑,高长恭独自端着一只玉杯出神的想着些什么,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没
由来的慌乱,上下左右的跳动就是找不到落脚点,这种感觉他并不熟悉,但也全然不算陌生,第一次是晋阳被
困的时候,他的心也是这么慌乱的跳动,那一次他违抗了军令前来晋阳救他心爱的女子。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呢?蝶儿,是不是你遇到什么危险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长恭便开始坐立不安,心跳越发的慌乱,蝶儿,你在
哪儿?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四哥,你怎么了?”,高延宗注意到长恭的变化担忧的问道。
长恭回神,摇了摇头,继续小口小口的品着玉杯里的酒,高延宗只得揣着担忧的心沉默了。
歌舞还在继续,这种极其奢华又荒诞的宫宴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场,太上皇在世的时候高纬还有所收敛,
现在太上皇驾崩他亲政之后就变的肆无忌惮了起来,比之文宣帝高洋的荒淫无道有过之而无不及,长恭有种物
是人非的感觉,没有了安蝶悠的邺城一切都变的索然无味,没有了高湛的齐国一切都变的荒诞可笑,他为齐国
感到担忧,高纬真的适合当皇帝么?
“皇上,臣有一事想请皇上做主”,穆提婆突然站起身拱手朝高纬说道。
“有什么事说吧,朕能做主的一定做主”,高纬正玩的尽兴,挥手说道。
穆提婆余光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斛律光说道,
“臣一直敬仰斛律将军的英勇气概,想跟斛律将军亲近亲近,恰好臣的犬子同斛律将军的庶女年纪相仿,
臣想同斛律将军做门亲家”。
斛律光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霍的站起身指着穆提婆骂道,
“奸臣贼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向我斛律光的女儿提亲,想都不要想,小女就是终身不嫁都不会
嫁给你这贼子的小子”。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有人向斛律光投去称赞的眼神,有人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穆提婆被斛律光当场
拒绝,面子上自然挂不住,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的,斛律恒迦深知父亲这话说过头了,忙起身打圆场,
“皇上,家父的意思是家中小妹年纪尚小,还未到出阁的年纪,所以暂且不考虑成亲之事”。
斛律恒迦的话其实说了等于没说,谁都看的出来斛律光不喜欢穆提婆这个人,他的话显然是有意让穆提婆
难堪的。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高纬突然哈哈笑了两声道,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缓缓再说吧,众爱卿继续,继续”。
穆提婆听高纬的话只得先将满肚子的怒气咽了下去,斛律光拿眼睛横了他一眼被斛律恒迦拉着坐下了。
歌舞声又重新响了起来,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长恭蹙着眉头也不知再想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