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放心自己。
爱德华坐在床沿上,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笑意。他轻轻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肌肤,入手温暖滑嫩,令人禁不住耽溺其中。
那种隐约的渴望又出现了。
指尖轻轻滑向了她的脖子,分明冰凉到了极点,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困扰。看样子,她睡得很香,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
滋滋滋滋……
电视又开始花屏。
长发及脚的贞子姑娘第五次爬了出来,顶着三块淤青,阴测测地笑。她一步一步地爬出电视,爬到了地上,接着爬到了床边……
爱德华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一甩,再次将她甩回了电视机里。
他低头看着熟睡的少女,目光中带着一丝迷惑。渐渐地,墨黑的瞳仁变成了金棕色。但是,片刻之后,他强迫自己转过头去,强行中止了读心术。
无论她是睡着了或是清醒着,他都不能这么做。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若有若无的轻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虽然说,半夜闯进别人家里是很失礼的一件事情……”
“可是,我突然间就想这么做了,莽撞一次,失礼一次,也无伤大雅,对不对?”
“我会守着你的夜晚,直到天亮。”
低低的声音几不可闻,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少女的羽睫,带着些许缱绻。窗子突然间哗啦啦地响了起来,一颗惨白的骷髅跳了进来,咧着没牙的嘴嘿嘿直笑。
爱德华毫不留情地将它丢了出去,免得它打扰了少女的安眠。
静谧的夜,熟睡的少女,古老而冰冷的吸血鬼骑士,纯粹且安宁的守护,这一切就像一个来自远古的童话,遥不可及,却又分外真实。
爱德华花了整整一晚的时间来思考,为什么他会做出如此莽撞的决定。
结论是,他想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
至于为什么想做……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只不过,守护通常是某种执著的开始。
却也仅仅是开始而已。
***
姚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她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古堡里,周围一片昏暗,连天空中的太阳也显得分外颓败。这一切就像是旧照片中的黑白影像,幽暗而压抑,甚至连花园中的草木也是干枯而昏黄的,令人充满了怀旧感。
她沿着长长的螺旋状楼梯来到顶层,极目眺望,古堡周围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和行人,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商店的招牌上写着古老而优雅的意大利文,偶尔可见红衣主教穿梭其中。
她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离开窗台,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房间很大,也很空旷,正中安置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冰冷而阴沉,令人窒息。
她轻轻推开了棺材的盖子。
哗啦啦——
一大群血红色的蝙蝠飞了出来,龇着狰狞的獠牙,狠狠扑向了她。她敏捷地躲开了它们的攻击,顺利地将它们一一干掉。转瞬间,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强烈到了极至的窒息感。
胸口闷得发疼。
“你将成为沃尔图里家族最大的威胁。你——必须死。”
醒来……快醒过来……
这是梦靥!快醒过来!
她蓦地坐起身来,冷汗淋漓。爱德华已经离开,东方多了一抹鱼肚白。她回忆起梦境中那种绝望的窒息,依然感觉到后怕。
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感觉到害怕的。
可是,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一样。
除非是……死亡预感。
***
第二天,阴雨连绵。
姚月依旧拎着书包来到学校里,兴趣缺缺地走进了教室。她实在对每天观察草履虫和洋葱细胞有丝分裂厌倦了。
爱德华微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嗨。”
“早安,卡伦先生。”姚月在他身边坐下,把书包往抽屉里一塞,无意识地用指尖拨弄着一块载玻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昨晚会突然跑到我家里来了。”
爱德华十分愉悦地弯起嘴角:“昨晚你睡得很香。”
“不要岔开话题。”姚月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呃……嗯……”爱德华苦思冥想,总算找到了一个稍微合适的理由,“其实我是想问你,有持枪证吗?”
姚月眨眨眼,眼里满是疑惑,只差头顶上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昨天你用了枪。”爱德华刻意压低了声音。
姚月脸色微苦:“的确,我属于非|法持枪。”她停顿片刻,请求道:“能不能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