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是他!他明明已经疯了,又被能锁住天地万灵的锁魔链封锁,舌头也被削去,不可能说话。那日南皇宗遭受大劫,他也一定在绝天的攻击下死了,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
然而,水云澜却没有辩解,仅仅是凝视着水云天,似乎想要把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都看透……顺者,得天之庇佑,逆者,遭天之神罚。
自己,还有整个南皇宗之地遭到了天之神罚。
而他……那个眼神的确是他,那感觉也不会错,他或许就是那个不应该能开口说话,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水云天。这就是……天之庇佑吗?
“你这个老贼,害死了我爷爷,害死了我奶奶,又在害了我父亲之后假装成我父亲成为宗主,今天,我会替我所有遭你毒手的亲人报仇,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水无缺上前一步,站到了水云天的身前,平日放荡不羁的懒散表情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憎恨与狰狞。
“喊了你二十多年的父亲,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如果不是被别人所救,我已经错了一辈子。水云澜,我水家曾经所失去的虽然已经无法从你的手中全部讨回,但至少,也要让你失去一切。”水梦婵星目含怒,纤纤素手之间,那极少动用的水玉之力已经悄然凝结。
水玄封强自压下内心震惊,瞥了水云澜一眼,却发现他依旧没有开口的迹象,迅速沉声大喊道:“公主,少主,你们已经老大不小了,已经过了过分玩闹的时候了。这个和宗主长的相像的人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就马上送回哪里,否则……算了,非我南皇宗之人擅闯而入,假冒我南皇宗宗主,每一条都是死罪,速速将他就地格杀!”
如果水玄封不是水雨功尽失,他一定早在第一时间就猝然出手,将水云天置于死地。
“哈哈哈哈,水玄封,你就这么急着杀人灭口吗?”一声嘲讽的冷笑从邪帝的口中发出,那嘶哑的声音让人耳膜一阵难受。
水玄封抬头看向邪帝,报以同样的冷笑:“邪帝,好一个邪宗之帝。传闻你连施四次降神术,以一人之力完败北帝宗炎天雄、炎断魂、炎天傲,在那之前还下狠手杀了炎天云与少主炎夕茗,当真是威风八面。招惹完北帝宗,现在又把手伸到我们南皇宗这里,还可笑的找了个和宗主相像之人欲乱我人心……水云澜是我的亲生儿子,他在二十三年前犯下大错,已被永久关押,又早已失去了言语能力,这个人……哼,你的伎俩实在是不高明到可笑。邪帝,你的野心早已是路人皆知,我南皇宗就算今日灭在你的手上,也绝对不会怕你!”
水玄封的这番话说的极其高明,毫无破绽,让南皇宗上下如梦方醒,心中刚才那胡乱的猜测一下子被警惕所代替。一阵骚动之后,几个实力最强的人已经将邪帝几人围在中心,但出于对邪帝传闻中那可怕实力的忌惮,他们没有贸然出手,手心已经快速的溢出冷汗。
“哼!欲染指我南皇宗,先过老夫这一关!”水漫楼与水漫城一左一右站在邪帝身前不远处,怒目而视。这是两个从小就对南皇宗赤胆忠诚的人,亦是当年水云天的父亲水漫苍最信任的两人。新宗主上任后,他们一个被调往大风国,一个被调往葵水国,数年方才回宗中一次,却一直毫无怨言。
“玄爷爷,黄爷爷,连你们也不相信我们吗!他才是我的父亲,而他……其实是假扮我父亲,当年害死我爷爷奶奶,又把我父亲关押在地下二十多年的水云澜!我和姐姐又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水无缺大声道。
水漫楼与水漫城的脸色稍有缓和,却是摇头,目光直盯水云天:“少主,倘若真如你所言,他是被宗主关在地下二十三的那人……那人明明被割掉舌头,又怎能言语,他的身体被锁魔链封锁,相传除了南皇之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能把锁魔链切断。再者,他太清醒了。一个人被关在那种地方二十多年,就算他心智再坚韧,也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你可认得这是什么?”水云天猛的伸出手来,掌心之上,是一块带着微微浅蓝色的晶莹之玉,呈现着剑的形状。水漫楼与水漫城的目光一落在这小小的玉上,眼瞳骤缩,同时惊喊道:“南黄之玉!”
“什么!?”
“南黄之玉”四个字一出,厅中顿时一阵骚乱,一道道目光也全部落在水云天手中的玉上。南皇之玉,南皇宗主独有的象征。但这块南皇玉在这代宗主上任之时便已经丢失,新宗主寻找许久亦没有找到。
水云澜的脸色再次暗了一下,水玄封脸色愈加阴沉,双手悄然握紧。他明知那个被关在地下的疯子是水云天,但就连他,此刻也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真正的水云天。
水云天手腕一动,南皇之玉已经落在了水漫楼手上,他长叹一口气,带着深深的惆怅道:“玄叔,我知道你们一定在质疑他的真假。是真是假,你们一试便知。”
见他毫不犹豫的将南皇之玉丢到了他的手上,水漫楼凝重的表情之下,脸色微微有了些异样。他手托南皇玉,稍稍向里面灌输了些许的水玉之力。
一团柔和的蓝光从南皇之玉上释放而出,映照着水漫楼与水漫城的脸,随着这柔和光芒的出现,在场的每一个南皇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体内水玉功的轻微沸腾与共鸣,他们的脸色,神情,眼神也因这震荡内心的共鸣而悄然变化着。
“南皇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