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这边。
杨炎刚被官差押进大牢,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县令唐枝就过来了。
唐县令是个五十出头,矮小精瘦的中年人,脸上蓄着两撇小胡子,俨然一副精明的形象。
“你就是杨炎?”
“是又如何?”杨炎也不行礼,直直地站着与他对视,丝毫不惧。
“大胆!见了大人还不下跪?”衙差厉声呵斥。
唐县令抬了抬手,制止道:“无妨,杨炎,你为何要伤张彪,无缘无故砍他三根手指?”
“怎么是无缘无故?我与他有深仇大恨!”杨炎这才知道,原来张彪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县令,也就是说,翠翠被欺负的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此事毕竟关乎翠翠的清白与名声,能不往外说便不往外说,还得另外编个谎才好。
唐县令拍案质问:“是什么深仇大恨,你要下如此狠手?”
“这是我们两人的私怨,不足为外人道,大人要给我治罪,尽管下令便是,何必多问?”
“好,好,”唐县令气得嘴角微微抽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上刑架!”
不多时,衙差们搬来各种刑具,首先将杨炎按在长凳上,拿来比手腕还粗的木棍,二话不说就给他打了三十棍。
尽管被打得皮开肉绽,杨炎从始至终只是咬着牙硬扛,一声也没吭。
就连衙差们见状也忍不住暗暗赞叹,这少年真是能忍,不一般。
唐县令居高临下地看着杨炎,冷冷道:“现在还不打算跟本县说吗?”
杨炎嗤笑一声道:“说了与不说,有什么分别,左右到最后,你这狗官还是会将我置于死地,为你那比人渣还不如的外甥报仇,横竖我落在了你手里,根本没打算活着出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唐县令原本是想,直接用刑逼着他画押,之后连上公堂都省了,尽快了事就是,可见这毛头小子如此硬骨头,他突然就生出了一个想要彻底制服的念头。
他就不相信,居然有人能在他的刑讯室里不低头求饶。
于是他坐回原位去,下令道:“来人,换一样刑具,继续用刑!”
接下来,杨炎又被拖起来,捆在木架上,挨了一顿鞭子。
虽然疼得不行,但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没,他依旧一声不吭,不肯求饶。
县令更加恼火,当即又要换刑具。
这时候,一个衙差匆忙跑过来,凑到他耳边道:“大人,张彪少爷身边的两个随从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没看到本县在办正事吗?不见!”唐县令不耐烦地骂了句。
衙差又道:“他们说张少爷被人抓住了,有生命危险,您还是去看看吧。”
“什么?”
县令思忖片刻,摆手道:“先把他带下去,本县先去处理一些急事。”而后大步出了大牢。
杨炎则被扔回牢里,他趴在地上,努力保持清醒,可先前受了那么多酷刑,实在经受不起,不多久便晕了过去。
杨志安是黄昏时才回来的,进门时看见张彪被捆在院子里,不禁愕然。
“杨先生,我知错了,你快把我放了吧!”张彪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开口便哀求道。
杨志安没有搭理他,直接问从屋里出来的顾知夏。
“知夏,这是怎么回事?”
“你离开后不多久,这小子过来闹事,被我抓住,捆了起来。”顾知夏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随即拉着他进屋,“见到张阁老了吗?他能不能答应出面?”
杨志安叹了口气,摇头道:“张阁老昨日去州城办事了,要几天后才能回来,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那真是咱们运气不好了。”顾知夏蹙眉道,“既然如此,只能利用张彪拖延一下时间,等张阁老回来,再去找县令要人,咱们有张彪在手上,想那县令也不敢动炎儿。”
闻言,杨志安微微颔首,握住她的手道:“幸亏你机敏,拿住了张彪,有这么一个筹码在,至少能暂时保住炎儿。”
顾知夏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过这件事之后,咱们又得搬家了,否则以唐县令的为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的身份会很容易暴露。”
“嗯,那就准备准备,等把炎儿救出来就离开。”
之后,张彪一直被捆在院子里,由一家人轮流看守。
如此,又过去三天,到了第四天的早上,杨志安准备去县城,看看张阁老回来没有,可就在要出门时,村长突然上门。
“杨兄弟,有人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