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玉懵怔了一瞬,一丝希望被浇灭。如果这个地方都没有,那闻氏家印到底还能放在哪儿呢?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黑,鼻尖掠过一丝淡淡的焦味,是火折子燃尽了。陡然失去光源,正凝思的白锦玉小小一惊,差点从墙上掉下来,幸得她手脚敏捷,及时调力,这才稳住。
圣训阁重新归于浓黑,片刻之后,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厅内的桌椅、书架都借着映入的一点月光显露出轮廓。白锦玉看清楚后,这才跳落下来。
既然匾额之后没有家印,那家印一定还是在这厅里的某处。还得再仔细排查一遍,但眼下她的火折子灭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照明。
白锦玉原本寻思这厅中当有现成的灯烛,谁知四下摸索一番,竟然没有寻获。她没有停怔,当即决定往楼下的戒堂取盏灯烛过来。
这回,她不必再从自己于屋顶开的“天窗”进出了,她走到了窗户边。
正如之前所料,这些窗户果然是从里面栓上的,而且这些轴栓用法精巧,必须人在室内才能解开。
白锦玉伸手,尝试了几次解开窗户的轴栓,都没有成功。经过几番无果,白锦玉此刻已有些心浮气躁。
这窗户打不开已经不是能不能去一楼拿根蜡烛的事情了,如果打不开,她就要被困死在这正厅之中了。
只因她揭那几片屋瓦的时候,考虑要降落在一空处,故而“天窗”开在了正厅的中央上方。
这个地方进来是容易,无遮无挡的,可是如果出去,那可是半点借力的地方都没有了!没有携带勾绳器具,她白锦玉也不是窜天猴,要一蹦两三丈钻出“天窗”,那万万是做不到的。
做这盗印的诡事本就诚惶诚恐,这会儿连连受阻,白锦玉一急,出了满身的汗,手下更是不济,怎么也打不开窗户,气得她在轴栓上用力地拍了一下。
砰的一声响,在黑暗中脆亮而惊心动魄,白锦玉瞬间清醒。
这样的心态不行!
她索性停下来,强自做了十几个深呼吸,又暗自调节了一阵,渐渐稳住了心绪。
稍微平静了一下后,她弯下身来,就着那可怜兮兮的一点月光将窗户的轴栓再次研究了起来。
又尝试了一会儿,只听见“啪嗒”一声轻响,手中的轴栓应声而落,一扇窗户打开了,白锦玉心头一落,当即觉得豁然开朗、空气一新。
翻出窗户,就是二层的走廊,白锦玉顺着走廊走到楼梯,下了一楼,在戒堂最近处找到一个灯盏,去了灯罩将灯座取了,又顺利地找到了一个火石,折返回楼梯。
刚上到一半,突然间圣训阁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附身探头,只见外面隐隐绰绰有人语焉不详地提着灯笼过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圣训阁?
白锦玉又惊又疑,先不管原因,赶紧脚下放轻上到了二层。
不一会儿,传来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几个脚步前前后后跨入了戒堂,楼下也跟着亮了起来。
“嘴巴还这么硬,小小年纪就会放高利贷,我们庐州翠渚还从未出过你这样财迷心窍的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