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这笔债一定要讨回来!”少年老成的明思远看着正在给自己胳膊包扎的张敏,皱了皱眉头,咬牙切齿的说。
“这笔债,右贤王怕是讨不来!”张敏哭哭啼啼的,帽子都没了,头发乱糟糟的,看样子是吃了不少苦头。
“那些兄弟怕是白死了,他们顶多就是被关禁闭而已……”张敏哽咽着,在撒克逊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可是知道撒克逊族的所谓“公正”、“公平”是啥回事。
“我早就知道撒克逊族人不可信,但是当今唯一的活路就是赶回去,我想右贤王保护我们应该还能做到。”明思远沉思一番,说道。
“唉……”
明思远长叹一口气,内心有些许失望。
看着身边仅存的几个人各个都惊惶失色,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看样子已经被吓破胆了。
明思远本来还想利用滑雪板伏击登倍本人,为死去的豹千军报仇,但是看到身边众人的表情,明思远知道,今日只能想着怎么活着,其他的事,暂且管不了。
“老大,又来的那一支骑兵,会不会是我们的援军。”有人双眼饱含着期待。
“算时间,应该不会这么快,恐怕不是救兵,我们需要立马转移。”明思远看着身边眼神惊慌失措,草木皆兵的的溃兵,知道做不了什么了。
眼下顾不上那么多了,此时明思远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只得暂避锋芒,才能以图日后再起。
“折下树枝,队尾的人把我们的脚印扫掉。”明思远下令道。
“后一个人踩在前一个脚印里,大伙跟进了,别掉队。”
一行人狼狈的往高处攀爬,明思远和张敏在队尾,看着手忙脚乱爬山,一心只顾逃命的豹千军,无奈的摇摇头。
“你还对撒克逊族抱有幻想么?”明思远突然问道。
“我……寄人篱下,我能怎么办?”张敏眼神突然暗淡下去了,无奈的说道。
“那你想过没有其他活法?”明思远冷不丁的抛出一个张敏从没有想过的问题。
“什么活法,摆脱奴籍?那还在撒克逊族没有地位,只是相对自由而已。”张敏无精打采的说道。
此刻的张敏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还没有缓过劲,就连摆脱奴籍这事都提不起兴趣。
“我是说,摆脱撒克逊族的控制,回归炎月故土,或者另寻一片天地。”明思远终于在张敏情绪最低沉的时候,试探性的提出了暗藏已久的想法。
“哈哈……”张敏惨淡一笑,两眼茫然若失,好像失了神一般,“我能去哪里,回故土?无颜见父母!投奔其他部族,待遇好不到哪里去,更别说那些地方迟早也是撒克逊族的地盘。”
“另外我妻儿还在怒河以西的西撒克逊族部落深处,我怎么独自一人丢下他们苟活呢?”张敏这回听到叛逃,反应没有那么大了,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
“天地之大,却无我等容身之所,这是我们的悲哀,如今又被自己人下黑手,死了白死,可惜了那么多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兄弟……”张敏想到三十多人仅存七人,不禁悲从中来。
“那你没想过报仇么?”
“报仇,哈哈……撒克逊族杀死奴隶,顶多赔头牛,奴隶弄伤撒克逊族人,轻则砍手断臂,重则杖毙。”张敏惨然一笑,摇摇头,“就算右贤王愿意追究,最终只不过换回几头牛羊而已。”
明思远看到悲观的张敏才发觉自己这一个多月所做的一切都是表面,他们这些人的奴性,对撒克逊族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不,我说的报仇指的是杀死登倍,歼灭悍马营!”
明思远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话如同春雷一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什么?”
这六名死里逃生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明思远,就好像看着一个胆大包天的奴隶说要杀死奴隶主一般。
“你怕不是疯了?你知道后果么?”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质问道。
“哼,能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那就是豹千军甚至炎月军团陪葬!”张敏失声道。
“哈哈,你们怕是被吓破胆了吧!”明思远冷哼一声,面露不屑,“左贤王与右贤王不和,再说他们袭击我们在先,我看杀了也就杀了,只要我们豹千军能灭了左贤王精锐悍马营,右贤王怎么会自断一臂?”
“也许会让我们当敢死队,但是要我们无意义的死去,我想他不会答应的吧!”明思远冷冷的说道,我这才发现,这帮家伙不是不了解撒克逊族,而是只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之中,不愿面对现实。
他们说的对,他们一旦灭了悍马营,杀了登倍的话,豹千军确实无法善了。
“你们想过没有,一旦我们豹千军团结一致,就算他们打算灭了我们,我们也能崩掉他们牙的话,我想他们也得三思三思。”明思远充满诱惑的声音,继续说道,
“就算不追究,我们这几个人怎么能搞的过悍马营?”
“对头,我们豹千军一起上,也抵不上半支悍马营……”
众人叽叽喳喳,尽是一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丧气话。
明思远无奈的摇摇头,突然他听到一阵马蹄的声音。
“嘘,有骑兵到了山脚,藏起来!”
明思远赶紧示警。
“喂,我是豹千军的,看到你们了,出来吧!”
一道地道的炎月话从山脚传来。
“什么,是自己人?”
躲在树后的幸存者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欣喜。
“我们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