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然醒来时,只觉得一阵头痛,她下意识想要抬起头,可手臂被牢牢禁锢着,只是轻轻一扯,就比头部还要时痛。
她不得不停下动作,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医院熟悉的天花板。
张张嘴,喉咙处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挤出一个字“水……”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她茫然环顾一圈,才发现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苦笑一声,顾宛然努力忍着喉咙里的干涩,动一动身体各处,尝试着看看身体到底损伤到什么程度,结果发现手臂上的伤是最重的,应该是骨折程度很严重。
她尝试着活动另一只手臂,虽然也疼,可却能抬起来,她努力伸手臂按铃,将护士给喊过来,让她帮忙倒杯水。
护士一边倒水一边道“你男朋友呢,昨天还抱着你匆匆忙忙地跑进医院里来,还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失魂落魄的,怎么今天都不知道陪着你。”
顾宛然不知道她所说的男朋友是谁,也不敢猜测是江越辰,想着可能是沈侍,就淡淡道“我们只是同事。”
“是吗?看他样子很紧张啊。”护士扶着她喝完水,语重心长道,“不管是不是男朋友,这种男人不能要,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不管你。”
他不管她才是正常的,要是真在窗前守着,顾宛然反而会觉得他可能换了芯子。
喝过水,顾宛然也觉得活过来,她感谢过护士,礼貌委婉地请她离开,随后就躺在床上静静发呆。
这样一来,她总算是逃过一难了吧,江越辰应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逼迫她,让她对自己的父亲坦白。
喉咙微微一哽,顾宛然这口气还没有送下来,病房内再次被拉开。
她睁开眼,还以为是年轻护士进来吩咐她什么,结果掀起眼皮,就看到江越辰用脚将门勾上,缓步走到她面前。
顾宛然此刻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神情有几分畏惧“江总……”
江越辰冷笑“顾宛然,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父亲?”
“我没想死,我只是不想用这种事情让他担心。”
顾宛然鼻翼翕合,轻轻扇动着眼睫看他,“江越辰,不要去打扰我父亲,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你的保证值几个钱?”江越辰冷漠的眼底满满一片讥讽,“顾宛然,你失信过多少次?”
顾宛然闭一闭眼,胸口轻轻起伏,“不是的,很多事情都是误会。”
“你和苏河相谈甚欢地坐在病房里,和他一起跳舞,这都是误会?”
“你为什么一直抓着这件事不放?”
顾宛然有些崩溃“我已经在尽量避开他,我也不想和他过多相处。”
毕竟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顾宛然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的。
她忍着喉咙的疼痛,继续道“不要去打扰我爸爸,如果他出事,我在这世上就彻底没有支柱和信念,也就不会有把柄被你握着,江越辰,狗急尚且跳墙,不要逼我。”
江越辰轻蔑冷笑,并不将她放在眼底,也没有答应顾宛然的话。
他只是冷着脸警告“顾宛然,给我安分一点。”
随后,他便离开病房。
顾宛然不知道他去哪里,也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可刚才他的神情,让顾宛然有点害怕。
江越辰从顾宛然的病房出来,就径直走向四楼的另一间病房。
门口的保镖为他拉开门,在他进去后将门重新关好。
这还是江越辰第一次踏入这间病房。
顾林山正坐在床上,是香水相关的书籍。
不知道为什么,江越辰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他大步上前,忍住想要将那本书给抽走的冲动,尽量控制心底的恨意。
他从不来这里,就是怕自己在气急之下直接动手。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床上、已经风烛残年的老年,眼底没有任何温情。
“有事吗?”顾林山警觉,身体下意识做出防御之态。
他仰头看着这个与许嘉辰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涌动的情绪“然然在哪里?”
江越辰反常地来到病房,让他怀疑是顾宛然出了什么事情。
“管好你自己。”江越辰冷冰冰道,“也少对她说一句没用的废话,你所做的这些,只会让她在我手上更痛苦。”
顾林山蓦然竖起眼,情绪激动起来“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现在很好。”江越辰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讽。
他用脚踹出椅子,径直坐下来,气场大开“当年那场香水大赛,你还记得吗?”
香水大赛?
顾林山想起顾宛然曾经问他的事情,忍不住皱一下眉,没有说话。
江越辰冷冷道“不想你女儿受苦,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说,你想要一直装傻,让她帮你承担一切?”
顾林山心脏隐隐发痛,他深呼吸调整一番,忍着愤懑,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越辰。
他讲得很详细,几乎所有细节都没有错漏,生怕江越辰会不满意,转而将怒火发泄到顾宛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