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公子面色涨紫如猪肝,捂着通红胀血的手腕,阴沉这一张脸,说道“有本事你别跑,小爷我要让你给我当街磕头认错!”
石琢清唯恐天下不乱的的说道“我们哪儿都不去,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紫袍公子在一众纨绔子弟的搀扶下灰溜溜出了酒楼,本还热闹非凡的酒楼一时间寂静下来,纷纷对裴远野这一桌报以同情的目光,那个紫袍公子虽性子纨绔恶劣,但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他们家在此地确实非常有影响力。其父亲乃是武陵郡都尉,总领一郡的大小军旅,对付几个江湖侠客简直轻而易举。再说如今朝廷对江湖态度恶劣,虽然山南道如今还未正式对江湖开刀,但如今人人自危,像裴远野这种大摇大摆佩剑出街的游侠要么是有所依仗,要么是脑子被驴踢了。
裴远野喝了口酒,辣的他吐舌哈气,说道“这酒跟师父酿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小二,你这儿有没有好酒?”
店小二躬腰跑了过来,面露难色,难以启齿道“这位公子,我们这就是小本买卖,实在是惹不起当官的老爷……”
言下之意明显是不敢卖东西给他们,裴远野也不责怪,摆摆手示意无事,店小二如获大赦连忙跑开,生怕和这一桌脾气古怪的客人染上关系。
燕彦冷笑,神色讥讽道“还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裴远野倒不以为然,说道“如若这个店小二真敢为咱们点菜,不出三日,连带着这间酒楼的掌柜都得被丢进大牢。
到时候咱们拍拍屁股走人,他们怎么办?”
燕彦低头轻笑,夹菜不语,这样的裴远野才正是她喜欢的。
有意无意间他会将他人安危和想法排在自己前面,这样活着会很累吗?
燕彦停下筷子,心想有机会一定要亲口问问他。
长街上,穿戴铁甲,手持铁枪的武陵郡守军步履一致着向前奔行,将一座酒楼围得水泄不通,为首将领穿着一身漆黑的虎头铠,护胸甲上的虎头做咆哮状,配上那张杀气肃穆的国字大脸不怒自威。
他手搭在腰间剑柄处,随着他一声令下,铁甲军整齐划一的横枪做冲锋状,杀意腾腾。
紫袍公子狐假虎威站在这位中年武将身后,告状道“楚叔叔,那人就在里面,是个佩剑的江湖游侠!”
语气愤恨,若是让不知情者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他和裴远野是弑父杀母血海深仇。
楚白马低头恭敬道“公子,您要不先回去歇息,这里交给末将就好。”
紫袍公子的手腕经过简单包扎涂抹药膏已不似刚才火辣辣的疼,他大袖一挥,摇头道“楚叔叔,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不见他当街毙命心中怒气难消,您就别管我了,赶紧砍了这家伙头颅比什么都要紧。”
楚白马本以为那江湖游侠会逃窜离城,本就没抱着在城中捉到他的念头,可裴远野不仅没逃,反而笑眯眯的走出酒楼,挎剑而立,那一瞬间的飒然风采令楚白马心头都是为裴远野小小惋惜了一下。
可惜这么有气度的一个少年游侠,就要死在自己的枪下了。
“楚白马,是个好名字,可惜竟是官家的一条狗。”裴远野拾阶坐下,手中把玩着从地上随意捡来的碎石,辛辣讽刺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