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几大块羊肉,又喝掉一大碗热奶,平中玉的肚子有了八成饱,碍于面子,他只能说自己已经很饱了。
等那少女收拾完东西,平中玉站起身笑问道:“姑娘,这附近可有城镇?”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里属于北荒草原,人迹稀少,没有城镇的,听说距此向东七百里有一座大城,若是骑马需要两天的时间,若是步行需要四五天呢。”
“不远,四五天的路程对我来说能够接受,多谢姑娘款待,我这里有只镯子送给姑娘,权当饭钱。”说着话,平中玉从身上摸出一只翡翠镯子递向那少女。
少女脸色绯红,连忙低头,羞涩的道:“饰品之类的物件,我们卡木寨的女孩子是不能随便收的。”
平中玉似乎明白了什么,尴尬的笑道:“姑娘对不起,我是外来者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还是用银子给姑娘付作饭钱。”
收回镯子,平中玉又拿出二十两银子来。
“这顿饭不值钱的,银子我不会收,若是你吃饱了就赶快离开吧,”少女底下额头,眸光流转,她似有不舍的道。
嘟嘟……
突然,帐篷外面响起急促的号角声。
“快!快!大家快到寨北集合,青木寨的人要来攻打我们寨子啦……”
外面有人大声呼喊着,噪杂的脚步声、马蹄声响成一片。
“你赶紧走吧,青木寨的恶人要来了。”少女慌张的向平中玉催促道,她快步走到帐篷的一处角落取出弓箭。
“你一个女孩子家还要出去打仗啊?”平中玉看着眼前这道纤细的身影握弓挎箭的柔弱样子,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
“女孩子怎么了,我们卡木寨的姑娘都能骑马擅射,就是面对草原上最凶猛的大青狼也不会有半点惧色,你能行吗?”少女蔑视的白了平中玉一眼,匆忙转身出了帐篷。
“哦!好火爆的脾气。”平中玉也大步跟了出去,吃了人家一顿饭,岂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此时,那少女已经牵出一匹枣红大马,纵身跃上了马背。
“塔依娜,可否带我一起去?”平中玉大步走到马前昂首说道。
“这是我们卡木寨的事,很危险的,你还是快走吧。”马背上的少女低眸看了平中玉一眼,双腿猛夹马身,大红马嘶啾一声,扬蹄远去。
“好刚烈!不过,我喜欢。”平中玉嘿嘿一笑,一张疾行符拍在了身上。
少女塔依娜策马加鞭,娇小的身躯弯腰坐于马背上向着寨北草原上奔驰而去,如风的身影英姿飒爽,不输男儿风采。
在枣红大马的身后,一名身穿灰袍的少年脚下生风,似飞奔的猎豹紧紧跟随,他的脚下轻如风,并没有引起前方少女的注意。
远远的能看到大批的卡木寨男子已经聚集在草原之上,黑压压一片,约有两千多人。后续接踵而来的都是寨子里的老弱,还有像塔依娜这样的少女,大概也有三百多人。
塔依娜单手轻带马缰,枣红大马稳稳的停在前方队伍的后面,她在马背立起身,抬目眺望远方,已能看到满天的黄土飞尘,正有大队人马向这边奔驰而来。
“塔依娜,青木寨为何要来攻打你们?”平中玉从马屁股后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马身一侧,冷不丁的问道。
站在马背上的塔依娜被惊得打了个趔趄,差些没从马背上滑下来。
“你……你什么时候跟来的?”塔依娜坐回马背,瞪着大眼睛惊讶的问道。
“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刚才说话唐突是否吓到你了?对不起哈。”平中玉看着惊魂未定的少女,摸着鼻子嘿嘿笑道。
“你不会是说,你跑着跟来的吧?”塔依娜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天生飞毛腿,从小就比马跑得快,没什么好奇怪的。”平中玉自吹自擂的道。
“不是说叫你离开的吗,为何还要跟来?”塔依娜似有不悦的道。
“我吃了你们卡木寨一顿饭,也就算是寨子里的半个人,寨子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平中玉挺直胸脯,豪言壮语的道。
“看你文文弱弱的,没想到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既然来了就跟在我的身边,没我的允许不许乱跑。”塔依娜对平中玉的好感突增不少,但她还是希望眼前的少年能安全离开。
在大队人马的前面,有一名骑着黑鬃马的壮年男子威武霸气的怒视着远方,漫天的尘土滚滚而来,并能听到人欢马叫之声,他知道一场血雨腥风就要来临,卡木寨的灾难已无法避免。这名壮年男子名叫塔依戈,他是卡木寨的寨主,也是卡木寨的第一勇士,他曾经在北荒草原上徒手扭断过三只大青狼的脖子,在北荒草原各寨中有着赫赫威名。
塔依戈调转马头,催动黑鬃大马在两千多名的队伍前来回巡视一遭,稳住马身,他激情高昂的大声道:“卡木寨的勇士们,今日青木寨举兵来犯,他们要掠夺我们牛羊,他们要侵占我们的牧场,他们要毁坏我们的家园,我们不能答应,我们要与其抗争到底,绝不退缩半步,哪怕只剩下一人也要血战到底。为了家园,为了父母孩子,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杀……”
“保卫家园!”
“诛杀来敌!”
“杀!杀!……”
数千人之呐喊,激荡在蓝天草地间,卡木寨的勇士们手举强弓士气冲天。
平中玉被气氛带动,也跟着高喊了两句,此刻,草原人的勇气深深打动着他的心。
“呜呜……”
突然,在西北方向传来阵阵响彻天地的狼嚎之声,茫茫草地上涌现出大批的健硕身影。
“狼巫族!青木寨联合了狼巫族……”
有人惊叫道,士气高昂的人群顿时惊慌失措,面露恐惧之色。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塔依娜侧目向正伸着脖子观望的平中玉催促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都不怕,我怕啥。不过,我觉得你们寨子的人应该撤退,避其锋芒。”平中玉望着极速而来的狼群心有不详的道。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又能走到哪里去,争斗厮杀对于草原上的部族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能因为对方强大就要退缩,否则,在这片草原上将永无立足之地。”塔依娜凝望来敌,话声慷锵有力,这根本不像一个少女能有的气魄。
“唉!”
平中玉叹息一声不再说话,有些事不是他这个外人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通的。
“大家不要慌,列阵迎敌,前排盾牌手防御,后排弓箭手攻击,左翼短刀手策应,右翼钢叉手备战。敌强我弱,大家不要盲目冲杀,做好队形防护即可。”塔依戈急中不乱,驭马进入队形中。
距离卡木寨队形一里之处,青木寨的人马和几百只青狼全部驻足列队,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数众多。
在青木寨人马的队前有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猛汉,此人三十多岁,短须短发,身材高大。在这寒冷的季节,他赤裸着粗壮的双臂,上身只穿着一副护胸的牛皮甲,下身则是宽松的黑裤,脚踏一双牛皮靴,在他的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此人便是青木寨的寨主,在草原上人称一刀牛,只因他力大刀沉,与人对战只需一刀便可解决,故而得名。
在群狼的队前有着一名骑着大青狼的黑袍中年人,此人长须长发,目露凶光,其肩头上还停落着一只灰色的鹰隼。鹰隼体型不大,但显得异常凶狠,尤其它的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红芒,不像是寻常之物。
平中玉身处人高马大的队伍后面,对前方的形势不得而知,而他的神识探查范围过小也根本起不到作用,但他能感觉到敌方的阵势远超过卡木寨。
“卡木寨的人,你们听好了,立刻放下手中的利器全部趴在地上,我一刀牛保证不会伤害你们,若不然,我青木寨八千勇士和狼巫族三百只大青狼将把你们撕成碎片。”高头大马之上的一刀牛高声喊道,其音洪亮,荡漾几里之外。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