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什么风把账房先生给吹来了啊!呵呵呵,董施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今日来我靖安寺,莫非带来刘家庄什么好
消息?”小尼姑刚把董旻飞带到,慧静大师急忙行礼迎接。进得禅房,慧静大师急忙搬凳子,倒开水。一阵寒暄,相见恨晚。小
尼姑见此情景,慢慢退出禅房......
“啊哟,二奶奶,你要不提醒,我还差点忘了。大喜事,刘老爷家大公子刘董云,抱孙子了。”董旻飞笑着告诉徐峥秀,只是
徐峥秀听了并没有董旻飞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她对董旻飞称呼自己二奶奶,心里略显不满。并板着面孔对董旻飞说:“账房先生
,贫尼现在是靖安寺主持。对过往凡夫俗事,早已经抛掷九霄云外。像二奶奶这样的称呼,还请账房先生谨慎用之。”说完,慧
静大师盘膝而坐。
董旻飞听了慧静大师的话,感觉自己的确说漏嘴。以二奶奶身份称呼徐峥秀,岂不是在徐峥秀伤口上撒盐么。于是,急忙起身
作捐:“哦,实在对不起,老董老态龙钟,说话欠考量。还望慧静大师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啦!”说完,有些拘谨的坐在板凳上
,端起茶杯,假装喝茶。他是想以此缓解因为自己称呼徐峥秀为二奶奶,而引起她反感的尴尬场面。
“哦,罢了!贫尼于刘家庄之姻缘,自从那刘员外将我赶之靖安寺,就已经恩断义绝,无牵无挂。以禅房为宿,以寺院为家。
别小看贫尼小小的二十多平米禅房,这里聚集着贫尼毕生精力。你看这书架上的金刚经,弥陀金,贫尼花了四年时间,死记硬背
。现如今终于倒背如流,融会贯通,铭记在心。一桌一椅一床铺,一盏马灯度春秋。笔墨纸砚常相伴,琴棋书画笔下书。七情六
欲来斩断,苦度众生入弥陀。阿弥陀佛!”慧静出口成章,运气匀称坦荡。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董旻飞听得两眼发直,目瞪口呆的他,心里想:原来一个其貌不扬,语不惊人的普普通通大家闺秀。现如今咬文嚼字,口若悬
河。许正秀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蜕变成现如今文武兼备,温文尔雅的一代宗师。董旻飞吃惊的看着徐峥秀,他真的想
知道,当初的徐峥秀,在发现自己怀孕以后,是怎么被刘员外送到这靖安寺。后来,又怎么使自己变得如此博古论今,通晓天文
地理。周易八卦,四书五经,她无一不知无一不晓。难道,这么多年来,那徐峥秀在这禅房里,就是以书作伴,于剑为伍。博览
群书,集阿弥陀佛于一身的吗?真的不敢想象!
“看得出,慧静大师禅房修行养性,不亚于十年寒窗无人问之孤独。老朽今日一见,深感大师苦尽甘来之不易。想起我等忙忙
碌碌,整天为衣食父母费精劳神。于大师普度天下众生相媲美,可谓是小巫见大巫。慧静大师,您德高望重,一览众山小。吾辈
目光短浅,撮嘴遁腮,惭愧惭愧啊”董旻飞并非拍马屁,以自己在刘家庄做账房先生为例,每个月算账盘点一次。自己就头晕眼
花,更不用说像徐峥秀这样,天天泡在书海里了。
“多谢账房先生夸奖,贫尼还没有你老想象的那么高尚。还是听一听今日先生前来,究竟为了何事。不妨,于贫尼坦言共享。
也好让贫尼心中有底啊。刘家庄虽于贫尼井水不犯河水,志不同不相为谋。念及先生风尘仆仆,走一趟靖安寺,来之不易。我佛
慈悲,苦度众生。虽不能有求必应,但至少尽其所能。阿弥陀佛!”徐峥秀直接点题,希望账房先生说明来意,速战速决。对刘
家庄来人,徐峥秀说不嫉恨,那是假话。只是赍恨也无济于事,因为,她于刘志龙一个剃度当和尚;一个削发做尼姑。造成他们
俩今天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不正是她那老公公,刘家庄刘员外么。
董旻飞知道,慧静大师无心和刘家庄人促膝谈心。刻骨铭心的伤痛,她岂能说忘就忘。见徐峥秀对他如此态度,从初开始的相
见恨晚,到他一声二奶奶称过之后,突然产生厌烦感觉,董旻飞心明如镜。本来信心百倍的冲着慧静大师而来,现在倒有些后悔
。因为,他没想到,徐峥秀对刘家庄如此忌讳。毫不不夸张的说一句,现在的徐峥秀内心里,充满对刘家庄的怨恨。想到这,董
旻飞只想找借口离开。
他假装起身,看着禅房堆满书籍,时不时抽出一本,翻上几页;显现出一副没事找事的样子。又走到墙上挂着的龙泉宝剑边上
,抬手将其从墙上摘下。然后抽出里面宝剑,眼光中表现出一副似曾相识的样子。尔后,又恭恭敬敬的挂在墙上。一心想找借口
离开此地的董旻飞,当然是个识趣的人。察言观色徐峥秀一番,他认为,你徐峥秀本来就是刘家庄人。叫你二奶奶,那是抬举你
,慧静大师今儿个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了不是。
正在这时,慧静大师突然问及自己来靖安寺找她何事。说吧,怕那徐峥秀不但不帮忙,反倒讥笑刘家庄;不说吧,那今天自己
来找徐峥秀干嘛来着?你老董不会告诉慧静大师,闲得无聊,来找慧静大师聊聊天吧!董旻飞见问,心里不爽,便不自觉的叹了
一口气说:“不满慧静大师说,刘老爷家刚生的小少爷,白天黑夜都好像和人在讲话。她母亲赵春花,以及丫鬟小秋月,都被吓
得不敢在少夫人房间睡觉。刘董云和刘世全父子俩,又在三十里地以外的益林小镇开商铺。你说这事咋办啦?刘老爷让我去找郎
中,小少爷不哭不闹,不痛不痒,你让我去找郎中,岂不是张冠李戴么。”
说完,董旻飞摇摇头,重新坐到板凳上。他像似自言自语,因为老董知道,徐峥秀不会因此而大发慈悲。挺身而出,去帮助刘
家庄。甚至老董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前来靖安寺的举动,纯净是自己对慧静大师的一厢情愿。人家现在当刘家庄是仇家,恨之入
骨不敢说。至少,对刘家庄不感兴趣是真。这一点,他董旻飞明显感觉到出来。
“啊,小少爷几个月大了?她母亲赵春花听见小孩和人家说话了吗?”正当董旻飞对徐峥秀失去信心的时候,徐峥秀又表现出
一副特别关心的样子。并且,还睁开眼,望着董旻飞。那语气有点不敢相信老董说的话。但他能感觉慧静大师听到小少爷和人说
话以后,情绪上略显焦急。尽管,她激烈掩盖着自己的情绪波动。想瞒过董旻飞那一双骨碌碌的小眼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呀!那少夫人和丫鬟小秋月,都吓得不敢睡觉了。你说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整天有事没事和大人一样的再和别人说话,
又看不到是和什么人在说话。不用说是一主一仆两个妇道人家,哪怕是我们大男人碰到这样的事,也免不了想入非非。”董旻飞
见慧静大师有些对他的话感兴趣,心里自然舒服多了。
“哦,贫尼明白了。你是受刘老爷委托,前来打听发生在小少爷身上的奇怪事,属于一种什么现象。是否有把握消除这种现象
,免得那少夫人担惊受怕。账房先生,是这个意思吧?”徐峥秀望着董旻飞,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刚才特别好奇的一颗心,重新
闭目养神。嗨,她又回到刚才那种不理不睬的情绪上去。董旻飞见了,也有点恼羞成怒:什么人?怎么说刘家庄于你也有一面之
缘,感恩谈不上,也不至于听了我说明来意,将头高八丈吧!
“嗯啦!就算是吧!郎中是管生老病死,救死扶伤。发生在我们家小少爷身上的这件事,郎中也束手无策。头痛医头,脚痛医
脚。小少爷哪里都没毛病,你请来郎中何用?所以,我琢磨着,小少爷要么是中邪。既然是中邪了,歪门邪道,得有吃斋念佛之
人化解,非郎中先生所为之。所以,我没有征得老爷同意,自己擅作主张。前来靖安寺,求得慧静大师指点迷津。以便我家小少
爷不在吵吵囔囔,令其母六神无主,心神不定!别来无恙,老董今日前来正为此事。既然大师忙碌,老董就此告别,不打搅了!
”董旻飞说完,转身就想离开。因为,他不指望徐峥秀会给他有什么好建议。
“账房先生且慢!你来得正好,这件事非我莫属。几个月大小孩,能说会笑,非魔即妖。除妖降魔,救苦救难。苦度众生,乃
我佛门子弟使命必达。先生稍等,容我带上弟子,于先生一道而行。以免夜长梦多,刘家庄人遭罪。”言罢,徐峥秀一骨录下地
。从董旻飞面前,抽身显出禅房门外。坐如钟,站如松,行如脱兔,奔走如飞。看得董旻飞莫名惊诧:我滴个乖乖弄地咚,刚才
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现在犹如猛虎下山。
徐峥秀,什么时候练就成这身功夫。董旻飞连连摇头,他自愧不如。那刘志龙和徐峥秀同年不同月生,他老董也不过比那刘志
龙小两岁。徐峥秀这身板,他董旻飞怎么也学不来呀。感叹中,董旻飞看见慧静大师带着弟子,徐徐而来。他迎上前去,不想问
长问短。防止慧静大师早有安排,自己也不必多虑。
不一会,五个尼姑轻装上阵。她们头戴斗笠,身披蓝布披肩。全身贫尼制服,腰间横跨宝剑。清一色蓝布尼帽,蓝布外套,内
为白色衬衣衬裤。脚穿黑色布鞋,内穿白色布袜直至膝盖。每个人手里各牵一匹枣红马,站在董旻飞面前,一个个显得威风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