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搞因此而臭名远扬,好事不外传,坏事恶千里。马东军听到流均镇出了这么个小吉搞,不但没有像老百姓那样深恶痛绝。
而是千方百计打听,小吉搞的真实姓名。那时候,二胡桃已经在乌金荡,伺候马东军左右。对二胡桃,马东军的确认为他忠诚无
二。只是,这个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遇事,不知道动脑筋去想一想再做。而是感情用事,武断独行。惹祸不怕大,就是自己
没本事来处理。结果往往是好心办坏事,得不偿失居多。
所以,像小吉搞这样的人才,马东军盘算着将他弄到手,肯定对自己有利。这一天,他找来二胡桃:“我说二胡桃,最近你听
说了没有。那流均镇镇上,出了个人称外号小吉搞的人。附近十里八乡,传说纷飞。有人骂他绝事做尽,有人夸他聪明绝顶。我
看,不如把这个人弄到我们乌金荡,做我军师,为我所用,你看行不行啊?”二胡桃一听,连连点头。他是求之不得啊!
因为,马东军为首的乌金荡,最近事情特别多。抢粮抢柴货,抢金银珠宝,像疯了似的。连锅碗瓢盆,笆斗簸箕都要。老土匪
蒋何曦刚死,还没过六七。马东军就走马上任,急不可待。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嘿嘿,他这三把火烧得可不轻。除了围绕乌金
荡的西射阳、刘家庄、流均镇,直到东边的东游庄,安然无恙。说的是,为了恪守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格言。其余百二八十里,
所有出了名的大户,都被他一扫而光。
第一把火,马东军只烧地方地主老财,外加暴发户。理由是:他们平时鱼肉乡邻,为何我马东军就不能鱼肉他们?反正,他们
从别人嘴里抢食,我马东军就有权利从他们嘴里虎口拔牙。起初,这第一把火烧得还是有人拍手叫好。只是土豪劣绅,一个个跑
到官府哭爹喊娘,要求地方官员,给他们出头,剿灭这伙抢他们的土匪。
毕竟,土豪劣绅,代表当权者。人数不多,寥寥无几。官府接报,当着耳边风。你几个土豪劣绅算什么?穷人还是见大多数嘛
。尚若因为几户有钱人家,就能撼动地方政府。岂不是,给地方政府官员出难题,招来民愤。于是,没有人理睬他们,无论地主
老财,跳得有多高,喊得有多远。地方官员,总是推三拉四,一拖再拖。
马东军的第二把火,烧的是大街上做生意买卖的人。挨家挨户,不管是门市地摊,只要你在大街上做买卖,不由分说。每户每
个月,必须得交保护费十两银子。不交,你甭想开门,趁早关门大吉吧您哪!路边地摊小商小贩,每个摊位,每个月一律五两银
子。不交,不但给你摊子掀翻,还得暴揍一顿你本人。管你老弱残兵,妇幼病寡。因为干了这些事,不得人心。对乌金荡土匪来
说,已经怨声载道。如果马东军此事选择住手,或许,官府也不会给他下死命令绞杀。
坏就坏在,马东军的第三把火又开始了。尝到甜头的马东军,忘记了老土匪蒋何曦的临终前的忠告:东军啦,我将乌金荡交给
你,是因为你比我儿子四不像有闯劲。这一点,既是你的优点,但也是你要改变的缺点。遇事,切莫随心所欲。凡是,得给自己
留条后路。正在为自己的收获沾沾自喜的马东军,哪里还记得老土匪蒋何曦的良药苦口。他早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一发不可收
拾。于是,他的第三把火,直接正对普天下老百姓。在大街小巷,设岗查哨,专门收取过路费、过桥费,尽干些鸡鸣狗盗之事。
老爹爹老奶奶小媳妇,上大街卖几斤鸡蛋,卖几只鸡。都得交他们三二两银子的过路费,不交就打。一时间,十里八乡,人心
惶惶。乌金荡土匪,顿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有压迫,就有反抗。老百姓平常无事逛大街,都得交个三二两银子过路费,人
们七传八咆,七嘴八舌,谗口嚣囂。一提起乌金荡土匪,所有人谈虎色变,嘴里骂骂咧咧,捶胸顿足。
马东军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但泼水难收,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是,他急需要人才,为自己扛旗打伞,出谋划策。小吉搞的出现
,正是马东军广招人才之时。眼下只有他二胡桃一个人,为马东军鞍前马后累死累活。干得好,最多被马东军喊过去,称兄道弟
一番,喝得伶仃大醉,是对他二胡桃最好的回报。可第二天尚若把事情办杂了,马东军劈头盖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的一顿数落。二胡桃只得忍气吞声,谁让自己没出息跟在人家手里混呢?
马东军这一会,和他商量去把小吉搞找来乌金荡,二胡桃心里美滋滋的:我去,我正愁着找不到替死鬼呢。便急忙回答马东军
说:“老大,我看你应该亲自去把小吉搞请回来。你说,他居然连奔丧的事情都能冒充,这个人还能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人才
啊,绝对是人才。大哥,我看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你得赶快拿主意。”
马东军有些为难:“他奶奶的,不就一个小吉搞吗,干嘛非得我这个做老大的亲自上门去请?再说了,到人家门上去动员人家
孩子跟我做土匪,这和当初蒋何曦将我们姐弟三人买回来做土匪有什么区别?你这馊主意肯定不行,奶奶个熊的,小吉搞即使三
头六臂,我马东军也不能亲自上门去请。”说着,马东军直接对着二胡桃挥挥手:“这个主意,肯定不好使。你赶快再想想其它
办法。”马东军是嘴上说不愿意,其实,为了怕在二胡桃面前丢面子。心里,还是舍不得落下小吉搞这样的二杆子。千载难逢的
奇葩,他马东军怎么能放过呢!
二胡桃知道马东军心里怎么想,只是故意给马东军一个下马威罢了。因为他知道,马东军表现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不就是
指望自己替他出面嘛。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出主意道:“大哥,要不我替你去一趟流均镇。只是,我也不想直接到他们家去
找。一来,干咱土匪这种活,人家父母听了都不愿意让孩子过来。二来,到人家门上去拖人家孩子下水,屁往人家脸上放,容易
引起公愤。三来,最近咱缺德事也没少做。老百姓群情激愤,叉耙扫帚一齐上,偷鸡不成蚀把米,凡是,咱得提防着点。”
马东军一听,点点头:“嗯,你考虑的不错。那以你之见,怎么样才能把二胡桃弄到乌金荡来呢?”马东军略有介意的望着二
胡桃问。此时此刻的马东军,十五条大船无增无减。船上男女老幼,大大小小几百口,都住在这芦苇滩上。远远望去,乌金荡白
花花一片。偶尔看见前方有几处芦苇滩,可四周芦苇高高直立。而乌金荡土匪却正好将大大小小船只,停靠在芦苇堆积的芦苇滩
中心地带。不知道的人,怎么也找不见他们的藏身之地。
二胡桃眼看着马东军双眉紧锁,只好献计献策道:“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带人去流均镇招募,条件放宽点,好话多说点
。既然小吉搞他们能干出冒充奔丧的人这样的活,只要咱们的条件优越点,好吃好喝给他们。每年每个人,再给他十块大洋,我
不愁他们的父母不动心。总比你我去他们家招募要有面子吧!再说了,那一年下来,十块大洋给不给,还不是你老大说了算!”
二胡桃挤挤眼,心里发出一阵诡秘的微笑,脸上只是抽了抽嘴角。
马东军坐在大船上,眉头紧蹙的说:“嗯,这个主意我感觉可行。怕只怕那小吉搞生不逢时,你去招募那一会,他却出外谋生
。那我们俩捣鼓一阵,不是枉费心机。”看得出,马东军还是挺在乎小吉搞这个人的。二胡桃当然知道,他故意对马东军说:“
大哥,成不成就看我这一趟流均镇之行了。给我十个兄弟,一条大船,我只要三帆船就够。”
马东军点点头:“那好吧,手下弟兄,任你挑选。记住,只是招募,不要发财。切不可见利忘义,耽搁大事。”马东军再三叮
嘱,二胡桃临走还不忘给马东军施加压力:“大哥,咱们俩得说好了。万一,事情办不成,你可千万不要拿兄弟我出气。兄弟我
,没功劳还有苦劳不是。”二胡桃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好像在马东军手里,他特别受委屈样子。
“噢,没事!尚若这件事办不成,大哥不怪你。即使大哥自己去,也不一定百分百打包票。我不要你一定将小吉搞带回来,但
你要尽力而为。”说完,对着二胡桃挥挥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不要忘了,我在这里等你消息。”
果不其然,二胡桃以每年十块大洋的代价,作为招募土匪的赏银。在流均镇,一下子将小吉搞等手下,一大批人一网收罗。什
么二大嘴、三疤眼、四不像、五不仁、六不易、七不归、八不出、九不醉、十不倒连同小吉搞一起,整整十个人,实实在在地全
部召回乌金荡。二胡桃洋洋得意,带着小吉搞等人,浩浩荡荡直奔乌金荡。心里想:自从跟着马东军,总算办一回漂亮事......
所以,一听说官府派人来抓乌金荡土匪,马东军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因为,二姐马东芬身为女儿家,办事却像大头虾撞桥桩,
莽里莽撞。俨然像个大男人,讲话直来直去,办事大刀阔斧。不像大姐,委婉含蓄,性格柔和内敛,办事稳重淡定。于是,马东
军站在船头,极目远眺。马东芬一时不归,马东军内心忐忑不安。正在他焦虑万分之际,远处一个黑点徐徐而来。不一会,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