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乌金荡,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妇:男主人公名叫乌迭;女主人公名叫金珍。夫妻俩靠撒网、垂钓、鱼叉捕鱼谋生。
附近钱行庄,有一富家大户,每天买下乌迭和金珍他们家的鱼。不管捕多捕少,大小都给她们夫妇俩一篮兜(苏北方言:全部买
下不挑不扞。)因为不愁卖,夫妻俩图个轻松。因此上,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毕竟,那大户人家许财富,每一次都能根据份量
多少,三文五文,十两八两,总算能给他夫妻俩银两。
日久天长,许财富逐渐欠账不给,送来的鲜于水虾,还是照收不误。乌迭心里不爽,一日,和老婆金珍商量:“孩子她娘,老
才许家,每天送去的鲜货,只收无辞,就是不给银两。这样下去,我们家拿什么喂养自己家女儿?”乌迭眼看着女儿年方十四,
孩子不但长身体,更要大花布做衣裳。眼见得,已经过去一月之久,许财富家管家总是不给银两。船上,因为没有银子,粮食几
乎吃光。整天以鱼汤鱼咸度日,肚子里没有一粒面粉、大米,身体缺乏营养,怎么能吃得消?
老婆金珍听了叹息道:“他爹,要不这样,他们不给银子就算了吧。以前的鲜于水虾,就当救济穷苦人家。以后,我们不图便
当,自己将鱼拿倒街市上去买,或许能卖个好价钱。咱们家有的是鱼,还愁卖不出好价钱?富人家钱大压死人,一钱看成磨子大
。把咱们家辛辛苦苦捞上来的鱼,看成是大田大地收成一般。随随便便给几个银子,就算打发了。现如今,连一个子都不给,我
们又不是他们家奴才,凭什么还继续白白的养住他们啦!”
乌迭听老婆金珍一席话,点点头下定决心:“嗯,也只能这样了。不是我们得罪人,是他许财富家不守信用欺负人。反正,乌
金荡附近都是街。北有刘家庄,南有西射阳;东有东游庄,西有流均镇。打上鱼,我们直接划船上大街去。捧着富人大卵欢,他
当你是他脚底板一块皮都不如。将货卖钱,没什么好低三下四与他。”
不日,夫妻俩立竿见影。早晨出去打鱼,下午收网回到大街上变卖。啊哟,那活蹦鲜跳的鱼虾,满大人争相购买。夫妻俩不一
会将一天捕下来的于,一个时辰,一抢而空。数一数银子,是许财富家给的好几倍。老两口带着女儿,随便在大街上买来大米油
面,蔬菜瓜果。一家人其乐融融,回到船上。
话说许财富他们家,每天都等着乌迭夫妻俩送鱼过来。一等再等,就是不见乌迭一家人箉着鱼篓过来。管家刘必庆来报:“老
爷,那乌迭一家三口,已经三四天没有送鱼过来。会不会是因为,前些日子没有给他鱼钱,他送鱼上大街自己买去了。”刘必庆
讨好许财富说。
许财富,地方老财。靠租住土地、放高利贷从中牟取暴利。从来不顾及别人死活,尽管你是他左邻右舍,他都六亲不认。看银
子多少说话的许财富,大小老婆有七八个。儿孙满堂不假,作恶多端是真。附近十里八乡,收租抢地盘,无恶不作,臭名昭著。
那么,以往或多或少给乌迭夫妻俩银子,为什么最近突然就一份不给呢?
话要从乌迭他们家女儿说起。由于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夫妻俩视为掌上明珠。前前后后都将女儿带着,从不撒手。包括送
鱼至人许财富他们家,每一次都带着小女乌达雅。随着乌达雅一天天长大,最近被许财富偶尔看到。他在管家刘必庆和乌迭看鱼
那一刻,躲在一旁左顾右盼一番。心中邪念顿生:这一对老渔翁,还能生出个这么宝贝的女儿出来?淫笑中的许财富假装若无其
事的从乌达雅身边路过。一股荷包绽放的花季少女的馨香味道,扑鼻而来。
吝啬鬼,心生歹意。可他一副正人君子样子,在乌达雅身边来回走过。然后,漫不经心的回到屋里。他的这一举动,乌迭和老
婆金珍,谁也没有注意到。当然,包括管家刘必庆,也未曾估摸到老爷许财富的心怀鬼胎。当晚,许财富叫来管家刘必庆:“管
家啊,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吗?”许财富故作镇静,目的就怕这个管家知根知底。万一,这件事被管家发现,他许财富如此缺
德做法,一旦传将出去,定会引起民愤。
其实,他也知道,民愤对他来说,大不了花些银子打点打点。不能拿他怎么样。但表面形式,他不得不装腔作势一番。把自己
打扮成正人君子模样,不是更便于自己背后做小动作么。许财富通过多年来的经验积累,得出做人的两面性。唉,人生如戏,全
靠演技。许财富在这方面,领会贯通,举一反三。堪称人面兽心,灵魂肮脏不堪。在别人面前如此,在自家人面前,他更得格外
小心。自然,在管家刘必庆面前,他得给刘必庆放个烟幕。
刘必庆见老爷问他,连忙摇摇头:“老爷,素老奴愚昧,您老心里想什么岂能是我刘必庆猜得出来的。不满老爷说,我们家祖
坟寅上,还没长出这颗蒿子。有什么要老奴做的,请老爷您明示。”老爷阴阳怪气,奴才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常说不是一
家人,不进一家门。奴才和主子本来就是打断骨头连住筋,刘必庆受许财富成年累月耳濡目染,一天模仿一件事,一年三百六十
五天,刘必庆能学不会吗?
事实上,许财富一个眼神,刘必庆就能猜出几分他内心里的花花肠子。别看刘必庆阬头忙着将乌迭鱼篓的活蹦鲜跳的鱼,倒入
自家水盆里。在许财富走出大门口的那一阵子,刘必庆就已经瞄着他。因为,刘必庆不是瞄着他一双色眯眯的大眼睛,死死地盯
着乌达雅。而是防着许财富来到自己身边,查看他秤鱼的份量。怎么讲?嗨,十斤鱼,刘必庆谎报十二斤,然后,自己亲自拿到
厨房下厨。从中赚取许财富二斤鱼的银子,对刘必庆来说小菜一碟。
经过观察,他发现许财富并非朝自己而来。因为,他观察到许财富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奔乌迭他们家女儿乌达雅而去。心里
当时就知道:你个老色鬼,又不知道打人家小姑娘什么馊主意了。于是,他只能继续阬着头,假装看不见。这一会,许财富老谋
深算,他始终没有忘记家里有个刘必庆,知他未来过去,不好对付。所以才劈头盖脸的问刘必庆:你知道老爷我叫你来干什么。
其实,只是为了试探。幸亏,刘必庆早有防备。
“哦,是这样。从明天起,乌迭再送鱼过来,你就不用给他们家钱了,有我和他们家一起结算。”说着,许财富眯起一双大眼
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没有忘记眯起眼睛,也在盯着刘必庆的面部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一套功能,已经被刘必
庆模仿得滴水不漏。甚至刘必庆现在要想对许财富来一手,恐怕连许财富本人也始料不及。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奴才于主
子相互pk在尔虞我诈上,的确验证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名言。
刘必庆听了心里砰砰乱跳,不过,他很快发出一声叹息。实质上是自己来个深呼吸,强装镇静。为的是,刘必庆怀疑自己谎报
鱼的份量,多领银两唯恐被许财富发现。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要求自己,不要和乌迭他们家结账。这么小的事情,他从来都没
有亲自插手。这一会,是不是为了敲他刘必庆警钟?正所谓,做贼心虚啊!“老爷,尚若和乌迭他们家断了鲜于水虾的供应,差
人天天上大街去买,费工费时。况且,乌迭他们家的价钱,也没卖咱们家贵啊!”刘必庆将自己内心担忧,婉转的转嫁到自己是
为了替许财富他们家节约成本上,真不愧是针尖对麦芒,一个更比一个强啊!
“我说你个老刘头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是吧?不是不要他们家的鱼,而是暂时不要跟他们家结账,听懂了吗?”许财富见刘必
庆罗里吧嗦,心里有些生厌:我去,你不过是个管家,难道连我老爷你也得管不成?老爷做什么事,还要征得你一个下人同意吗
?老气横秋,信不信你老刘头再这样下去,我就让你扫地出门,看你还敢在我面前张扬跋扈。于是,许财富端起桌上的茶壶“咕
噜咕噜”喝上两口。
诸不知他的这一个动作,刘必庆耳熟能详。因为,他知道许财富内心里已经血在往上喷。以往,许财富只要端起茶壶,一准是
即将发怒的开始。唉,自己每个月捞取一点油米钱,即将断送在乌迭他们家送来的鱼上。我多报几斤鱼,日后也捞不着任何油水
,不如实话实说得了。转念一想,不能!以前每一次用鱼多少,开支多大。老爷直接结算,价钱突然省了下来。每天几俩,一个
月得积累上百俩银子。到时候,他许财富是个傻子也会感觉到。
不行,我得继续谎报斤两。即使多余银子回不到我手,也要这么做下去,就当自己做了回劫富济贫吧!刘必庆心里这么想。其
实,是他想多了。他赚钱许财富家银子,老爷许财富根本是牛身上拔根毛都算不上。他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去和乌迭结算鱼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