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我们为什么要上岸?”
诺文顿依旧老神在在,坐在女巫之心的船舷上,等待着有缘鱼咬他的钩子。
“库尔提拉斯人从不会放弃他们的船,尤其是当这艘船有一位女船长的时候。”
“你不是说是过来寻找马种的吗?”马库斯焦急道。
尽管和加基森的地精闹了点摩擦,但一船的库尔提拉斯人却丝毫没有深入内陆的打算,在确认了女巫之心号航行无误后,船长断然下令,沿着海岸线北上,先圈出这块大陆有多大再说别的——反正女巫之心也是试航阶段,正好测试一下长途的浅海航行性能。
“对啊!”诺文顿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你见过哪个勋爵亲自去调种马的,专业人士在洛丹伦港就下船了啊……你问我?”
他憨笑着摸着自己的卷发:“我就是在家憋得慌,出来转转,谁成想长途航行这么无趣?”
马库斯对此将信将疑,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这胖子眼睛里藏着一抹隐晦的狡诈。
“合着你这个库尔提拉斯的大地主,还是个旱鸭子?”马某人坐到勋爵身边,抢过他的烟斗吸了一口,鄙夷道。
倒不是他作为穿越者有什么敏锐的第六感,只是诺文顿这个人在马库斯的视线中有些过于扎眼了。
他一路上的言行倒是问题不大,但破绽在于,相比之他表现出来的,这位勋爵的面板有些过于……高了。
46级精英,这个数值已经超过了马库斯见过的绝大多数剧情人物,可以说扔开现阶段的阵营领袖,诺文顿在所有艾泽拉斯原住民之中已经算是天花板级别的人物了。
旁的不说,作为洛丹伦王子的阿尔萨斯在斯坦索姆时,纸面实力能打三个马库斯,但也只不过是45级而已。
同样作为现阶段位面之女的丫卖爹,面板强度还不如同时期的阿尔萨斯。
这也是马库斯这个臭棋篓子一路上不厌其烦的陪诺文顿下棋的缘由——首先他知道这个人一直活到了bfa版本,其次他确认诺文顿不大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
十几年的吃瘪生涯带教给马库斯,能抱大腿的时候千万别嫌丢人。
“旱鸭子?”诺文顿抖了抖肥硕的身子,不屑地道:“我只是不想弄的浑身都是鱼腥味,这样的日子稍微体验体验就好,我更习惯躺在庄园的树底下吹着海风晒太阳。”
“那你说,戴林怎么突发奇想要探索卡利姆多。”
“家宅不宁呗……”诺文顿警觉地转了转头,确认没人偷听之后,低声道:
“德雷克离家出走,据说上将夫人一气之下半个月没让戴林进家门……”
“凯瑟琳女士?听简说,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何止是厉害?”诺文顿大倒苦水:“在库尔提拉斯,你宁可醉酒后暴打戴林一顿,也别吐到夫人联盟的裙子上。”
“夫人……联盟?”
诺文顿点了点头:“你要是真嫁到库尔提拉斯,务必小心着,上将夫人倒是其次,她那个闺蜜艾什凡夫人,最好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
“你说什么?”
伯拉勒斯,眉目间和吉安娜颇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妇人猛地一拍桌子:
“好啊,”凯瑟琳在房间内焦急地转来转去,不耐烦地示意卫兵离开屋子,对倚坐在房间角落的肥胖女人碎碎念道:
“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凯瑟琳愁眉不展:“好端端地,德雷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帮忙寻找,反倒玩起了失踪!”
艾什凡女勋爵扭动着身子站了起来,拉住凯瑟琳的手安慰道:“库尔提拉斯的男人就没有安分的,当年德雷克和吉安娜出生的时候,戴林还不都是在海上飘着?”
“姐妹,”她拍了拍凯瑟琳的手背:“我说了多少次了,男人是永远靠不住的,不论他们多大年纪,永远都只把家当做一个睡觉的房子。”艾什凡顿了顿,“我那个没用的丈夫不也是一样?”
(剧情里艾什凡勋爵,也就是艾什凡的丈夫和戴林一起死在了塞拉摩,但以阿鱼的理解,女勋爵这个翻译有些许偏差。lady这个称呼如果作为官方尊称“女勋爵”,一般指的是伯爵或以上贵族的妻子或女儿,也就是丈夫至少能被称为某地爵士,比如提里奥壁炉谷领主这样的贵族。库尔提拉斯并非王国,艾什凡虽然是库尔提拉斯四大姓氏之一,但在塞拉摩之前,没有资料显示艾什凡家族有什么家族领地。当然勋爵lord在英国习惯中可以通指除了公爵外的一切贵族,甚至包括贵族的儿子,但通常上直接以姓氏冠名的勋爵基本等同于男爵,也就是最低爵位的贵族,像有封地的爵士多以lord加封地的形式被称呼,英国贵族在这一点上还是相当讲究的,叫错称呼是社交场合中十分失礼的行为。所以阿鱼以为艾什凡的lady应该是非官方语境的“夫人”而非“女勋爵”,当然也不排除是凯瑟琳给姬友封的。这段本身没啥意义,或者说圣光里所有括号书友们都可以选择无视,一般都是阿鱼的一些职业病或者不要脸的凑字数。)
凯瑟琳深色黯然,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抬头看向自己多年的密友:
“你说的对,普莉希拉。”
上将夫人仿佛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望向艾什凡:“你先前说过,打算开一家贸易公司?”
“我还有一些私人储蓄……”
“查清了没有?”
离开凯瑟琳居所的艾什凡换了一张面孔,她涂着漆黑眼影的眼睑轻轻低下,冷着脸向一旁的侍从问道:
“是什么人走漏的风声?”
“不……不清楚……”
五大三粗的侍从官战战兢兢地说:“所有知情人士……属下都已经拷问过了,似乎……这件事情一场意外。”
“意外?”艾什凡哼了一声。
“我给了你整整五天时间,你告诉我这是一场意外?”
二人沿着伯拉勒斯码头的栈道一路向郊外走去,四下无人,艾什凡彻底撕掉了平素的温和面孔:
“我是要让德雷克意外的去死!而不是让他人间蒸发!”
她咬牙道:
“那些人处理了吗?”
“按您的意思处理完毕了,女士……”
“非常好……”
艾什凡扬了扬头,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了,侍从登时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刚刚张开嘴巴,不远处的海岸中黑影闪动,一只紫色触须飞射而来,死死缠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拖到了汪洋中。
“告诉那些铁潮海盗,用到他们的时候到了,截住出入库尔提拉斯的所有船只,我就不信德雷克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艾什凡仿佛在对自己说话,语气却是说不出的阴冷:
“还有,看住普罗德摩尔家和维克雷斯家的所有动向,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还有……诺文顿家……算了,看好那些干脏活的,这段时间别挑拨那个废物。”
不知何时出现在艾什凡身侧的蓝袍神秘人轻轻点了点头,用阴柔的声线道:
“夫人,坦德雷·普罗德摩尔的首航……”
“我会按时参加的,”艾什凡点了点头,“年轻的普罗德摩尔会有一次疯狂的海上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