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心知道，这是堕妖的原因。
自己的妖性，正在一点一点的剥夺自己仅存的人性。照这样下去，他只会越来越淡漠，对周遭的一切越来越漠不关心。毕竟，妖的本性就是嗜血、破坏以及杀戮。
所以，就算是听到小女孩这般说，莫无心的心里除了涌起一丝小小的涟漪，再无其他。
自责？不存在的。
“原来如此啊……”莫无心饮了一口茶水，“抱歉，我不该多问的。”
“不。”小女孩摇摇头，“和你没关系，都是莫无心害我这样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存在的意义，要是强行剥夺他人存在的意义，就会遭到报应的。”莫无心突然感慨道。
他是有感而发。
苍星宗害死雪儿，才会被自己屠宗。
自己也是杀害了太多了无辜的人，造了无尽的杀孽，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人不妖，众叛亲离。
都是报应也！
当然了，这番话莫无心也没觉得这个小姑娘会听懂。
“吃得差不多了吧？吃得差不多就上路吧。”
“嗯。”
“你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
“不想说就算了。”
小女孩甜甜一笑，这个老爷爷，果然没有因为自己的乞丐的身份，而讨厌自己呢。
重新上马，莫无心再次牵着马启程。
“老爷爷，你要去找谁啊？”
“你不用管。还有，我不是什么老爷爷，你多大了？”
“我？我十四岁。”
“我就比你大个七八岁的样子。”
“你才二十几岁吗？”小女孩大惊，“那你的头发为什么全都白了啊……”
“我也不知道，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莫无心淡淡的说道，“你不知道冥尊长什么样子么？”
“不知道啊，我只听娘说起过他妖纹妖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怎么了？”
“没有，我随口问问。”
“哦，那这么说，你果然不是老爷爷了，我说呢，为什么你的手皮肤还是那么好，一点褶皱都没有，原来你不是爷爷，只是大哥哥啊。大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找人啊？前面是荒山野岭吧？“
“是啊，你知道断肠崖怎么走么？”
“我知道啊……你要去那里么？”
“我要去断肠崖底。”
“那我给你引路吧……前面走七八里，然后往右边的岔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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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茫，乐华带着一批士兵出了倜洲城，准备夜攻蟾蜍大营。
这番计划，是乐华自己提出来的，根本没有听众人的劝阻，就带着一支部队出发了。
这把楚龙轩气得不轻，要是他乐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大将身亡，对士气的影响该有多大啊！
看到楚龙轩忧心忡忡的眺望着乐华的情况，沈盈默默为他披了件风衣。
“别着凉了……”
“盈盈，你去睡吧。”
“我还不想睡。怎么样了？乐华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去接济他？”
“不行，绝不能然倜洲城防备空虚。”楚龙轩道，“倜洲城，绝不能丢！我就是死，也不能让蟾蜍攻入皇都！”
“轩……”沈盈紧紧抓住楚龙轩的手，“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现在天玄上下一心，我很欣慰，但是，想要打赢蟾蜍，靠这些，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强者和更多优秀的将军……”楚龙轩握紧了沈盈的手，“这一次，真的是天玄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了……”
“有你陪在我身边，再大的危机我也不害怕……”
“嗯。”
两人的额头贴在了一起，在这寒冷的长夜为他们添了一份难得的温馨。
“轩，我好像有你的孩子了。”
“什么？”
“我有，你的孩子了。这几天我身体不适，问军医把脉，发现是喜脉。“
“这是好事啊！”楚龙轩大喜过望，他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了沈盈的肚子上，“让我听听看。”
“傻瓜，现在听不出什么的。”沈盈笑了笑，道，“得再等一阵子呢。”
“这样啊。”楚龙轩重新站起身，“那你就更不能受凉了，我扶你回去吧。”
“我哪有那么娇弱。”沈盈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战事固然重要，你也要休息好啊……”
“我是为了防止蟾蜍的夜袭。”
“嗯。”
目送着沈盈走近房间，楚龙轩眼底的温柔瞬间变成了坚决。他望向战场，发现乐华的部队已经回来了。
“快开城门！”楚龙轩赶紧下达了命令。
城门开启，乐华带着部队快速进城。
“楚龙轩，蟾蜍没什么好怕的！”一下马，乐华就冲到楚龙轩的面前，“我去夜袭他们的营账，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还一把火烧光了他们的粮草！”
“真的？”
“当然了！我都开袋验过了，那就是他们的粮草，错不了的！”
可是，越是这么顺利，楚龙轩就越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