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听吴用说要杀人献礼,他毕竟是忠厚之人,想了想,道:“不妥,这王伦,李侠客若是想杀,早就杀了,既然他没杀,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贸然出手,还未上山,便沾了一手血,怕是刚上山,就被人防备,反而不美。”
吴用道:“李侠客初上山,便杀了王伦这位寨主,应该担心吃相难看,传出去名声不好,也容易寒了手下弟兄的心,因此才不好意思出手。若是由我们代劳,他面上不悦,心中定然欢悦,也会对我们重视几分。”
晁盖晒然道:“他李侠客如此冲天豪气,还在乎这区区名声?王矮虎等人他杀得,这王伦他就杀不得?他敢抢占清风山,这梁山又算得了什么?”
他为人忠厚,下手颇有分寸,就像劫走梁中书的生辰纲时,若是他心狠手辣一点,将押送生辰纲的人全都结果了性命,保证死无对证,谁也抓不住他们。
就是因为有晁盖在,众人只劫财不杀伤人命,这才被人报官,抓住了白日鼠百胜,由此使得众人狼狈逃窜,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从这就可以看出,晁盖这个昔日东溪村的保正,在做人上还有有着几分底线的,不像别的所谓英雄好汉,只知道杀人劫财,贪图美色金银。
别的不说,单说这次劫生辰纲的八个人里面,其实都不曾有过什么劣迹,也就阮小五喜欢赌博而已,其余的人或许是当地一霸,但也没有谁杀伤过人命,从本质上来讲,可谓是都是清白人家。
便是赤发鬼刘唐,那也是走江湖经商的人,也不是杀人劫道的强盗土匪。
也就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份清白,又有几分本领,这晁盖才同意了八个人一起打劫生辰纲的事情,因为这件事一旦事发,官府查下来的时候,第一个盘查的便是以往有劣迹的家伙,因此绝不能找名声不行的人出手,只有平时看着蔫不出溜而心有猛虎之辈,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晁盖这个人一点都不糊涂,在做事情的时候,从大方面看问题,比吴用的眼光要高。
因此闻听吴用建议追杀王伦等人,便直接阻止:“此事休要再说,我等本就是逃命之人,何必要多生事端?”
吴用道:“我们全听哥哥的,既然哥哥不许,兄弟们自然也不会去去做。”
当下七人领着几十名手下来到水泊旁边,所幸送王伦出来的船家并未远离,被几人喊到岸边,说明来意,晁盖道:“我等是走投无路之人,只求梁山泊里安身,若是李先生收留的话,愿意鞍前马后效劳,不敢有半点违背。”
当下由吴用从马腰间取出墨葫芦,拿出纸笔,写了一封拜见信,递给了船家:“还请兄弟上呈李先生,万望收留一下。”
却说李侠客与鲁智深、杨志三人,正在大厅用饭,就见朱贵走了过来,低声道:“李先生,我们寨主王伦、还有杜迁、宋万三人忽然下了山,登船远去了,留书一封,说是将这座山送与先生,只求先生善待山上弟兄。”
李侠客接过信封,哈哈笑道:“这王伦倒是个明白人,也罢,走便走了吧,山上喽啰,我也一并收了,只是要重新打乱,再做调整才可。”
他看了朱贵一眼,道:“朱兄弟,你也一起来吃酒吧,日后这山外的消息,还得你来打塔,只是不许你在外杀人。自保还好,若无缘故,不得动手!”
朱贵急忙点头,道:“先生说的是,小人其实在之前也不曾有过几次人命,大都是王伦吩咐王头领吩咐小人做的,既然李先生吩咐了,小人便绝了这杀人的手法罢!”
他心道:“这梁山好好的,只是这半天时间便易主他人,王伦他们倒是见机得快,直接便是跑了,若是不跑的话,怕还真的是有性命危险,我在梁山地位不高,这李侠客当不会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