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凤笑了起来,她坐在窗边,阳光破云而出刚好洒在她的侧身,营造出了一种朦胧又迷离的美感。小金子不敢多看,低头盯着脚尖儿。
“你是太监,出不了这宫城。若日后本宫有什么闪失,你可想好了去处?”
小金子一怔,喃喃道:“娘娘怎么会有闪失呢!”
“呵。”汤凤笑了一声,她是早晚都要遭报应的人,不是天谴就是人为,她可不认为自己干了这么多缺德事儿还能安安生生过一辈子的。
小金子有些慌了,他总觉得主子是在交代后事,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行了,以后再说吧。”她似乎不愿再多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道,“让内务府把这次出宫的名单拟出来给本宫过目。”
“是,奴才这就去。”小金子不敢再细想,按下心里的异样,退了出去。
汤凤支着脑袋看向窗外,花红柳绿,错落有致,这样的景色她已经看过好多年了。所幸,下个春天她不会再坐在这里看同样一幅景了。
放出去的宫女将在皇贵妃寿辰后第二日离宫,这是威帝亲自定下的日子。这样的安排既是出于操办寿辰人手的考虑,也是要提醒这些人出去后也莫要忘记皇贵妃的恩德。
前朝后宫无一不感慨于陛下对皇贵妃的宠爱,光是物质满足不够,还要让所有人都敬她爱她。帝王浪漫起来,还真是与旁人不同。
京城西南王府,一切刚刚安置妥当后,温如易便跑到冯弦机的面前转达了这一消息。
冯弦机听完点点头,继续擦拭自己那把大弓去了。可温如易却不肯轻易放过这个话题,追上去继续道:“陛下对皇贵妃可谓是情深意重啊……”
“嗯。”冯弦机敷衍地应和。
温如易又加重了语气:“莫说是帝王了,便是寻常男子也很难做到从一而终。这样看来,陛下是绝不会对皇贵妃轻易放手的。”
冯弦机终于听出点儿弦外之意来了,他似笑非笑地回头:“怎么?念叨这一半天,你是怕本王入宫劫人?”
温如易松了一口气,诚恳点头:“温某是提醒王爷,不能收入怀中的花儿就不要想了。”似乎觉得不够狠,又补充一句:“想了也是白想。”
冯弦机无奈,大约是因为初次见她时的莽撞让这群老部下操心坏了,老是提防着他要跟皇帝抢女人。他现在要是说他对皇贵妃没意思他们肯信吗?大概又会觉得他在声东击西。
“除非起兵造反,否则我吃拧了去抢皇帝的女人?”冯弦机宽慰他道。
温如易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稍微稳当了一些。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嗖——”一支利箭破声而出,携带万钧之力,直冲靶心。